我聽著收音機里持續攀升著的溫度,心中冷笑一聲。
誰都知道,極熱末世,晚走一天,活下來的概率就低一分。
末世在即,許是過分焦慮,我甚至懷了一絲希望的問她:
“周南星,能不能看在我媽資助了你六年的份上,帶她先走。”
“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根本挨不了多久。”
空氣里懸著難挨的平靜。
屋里沒開燈,我看不清周南星臉上的神色。
我和她已經結婚七年了,但這并不是我們認識的第七年。
我們自小在一個巷子里長大,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然而小升初的那個暑假,周父周母意外車禍身亡。
我媽心疼幼女無依,便收留了她,在那個米面油都短缺的年代,硬生生供出了兩個大學生。
高考完的那個夏天,一向害羞內斂的她向我承諾,哪怕末世來臨,她死也要和我們死在一起。
那一年的夏天沒有像現在這么熱,她的掌心卻滾燙至極,能讓我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我緊了緊眼,記憶散開。
周南星沉默了很久。
半晌,她才道:“阿商,希遲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必須帶他走。”
“還有,小時候的玩笑話,別當真了。”
我苦澀的笑了笑,險些站不穩。
現在分明是極熱末世,可她的句句言語,卻讓我心寒的不像話。
很快,烏云散開,月光照在她疏離的的眉眼上。
周南星拿一個文件袋碰了碰我,“這個先給你。”
打開。
赫然是一紙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