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便撲騰著叫,“父親!父親!”
有宮人轉身問道,“是什么人在殿外喧嘩?”
眼看著宮人就要疾步出來,謝韶低聲提醒了幾句,“今日的局勢嫂嫂都看見了,嫂嫂是聰明人,要是果真為了大王和大公子好,便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做。給你幾句話的工夫,說完了就趕緊回大明臺吧。”
是,她知道該說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殿門被大大地推開,殿內仍舊還是一片大亂。
近臣們見她來,雖不再爭辯,卻也并沒有回避。
只是攙扶著滿頭是血的崔若愚朝她望來,拱手退至長毯左右兩旁,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阿磐和謝硯一大一小立在殿門,孤零零地立在光影之中。
謝硯沒有跑進去,乖乖地由她牽著。
她望著立在案后的晉君笑,建章宮真大啊,隔得那么老遠,隔得那么遠,都有些看不清楚晉君的神色。
一旁的宮人躬身請道,“夫人,請進殿吧。”
是,進殿吧。
進殿與他說說話。
和謝硯一前一后地進了殿,攜著謝硯一同跪地行了大禮,可守著這么多的人,也沒什么私心話能說的。
阿磐抬起頭時笑著望座上晉君,溫聲地開了口,“大王以晉國為重,請娶秦國公主為后吧。”
那八尺余的晉君清瘦了許多啊,他憂色重重,氣色也并不怎么好。
焦頭爛額,氣色怎會好起來呢?
那從前的芝蘭玉樹裹著寬袍大冕,就似戴著重重的枷鎖。
那雙墨色的鳳目摻雜著十分復雜的神色,復雜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好一會兒才兀自嘆了一聲,“你來了?”
你瞧,他竟不知她要來。
那便是崔若愚和謝韶勾結好了,專門要她來聽一聽晉人的呼聲了。
唉,那也沒什么關系。
阿磐溫靜地笑,“請諸位大人不要再為難大王了,妾,也是晉人。”
人群中臉色蒼白的老者聞言緩緩舒了一口氣,在眾人的攙扶下踉蹌站直了,整理衣冠,朝她深深一拜,“夫人大義!”
其余眾臣亦是深深一拜,齊聲呼道,“夫人大義!”
是嗎,大義。
既有大義,便不是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