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這纖細的手腕手掌被凍得通紅,若讓它一直暴露在外邊免不了會生凍瘡,臉也凍得越發蒼白。
他還沒走,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骨感白皙的雙手為她戴上還留有一些溫度的黑色手衣。
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只是在為倔脾氣的孩子道歉。
手指又附上她的長睫,只有這一刻她才屬于他。
他不敢有大的動作,害怕驚擾到她。
隨后將她打橫抱起,找了個還算干凈的屋子,放她在榻上。
走之前,他給她留下一袋銀錢,燒了幾塊柴火在旁邊為她取暖。
他知道她終究會來京城,終究是要來找他的。
只是在這最后的時間里,她是他唯一舍棄不下的人,是自己永遠的歸途。
-一早醒來,葉懸玲發現自己并不在院子里,而是回到了榻上,他朝窗外看去,只是霧蒙蒙的一片,看不到遠處。
昨夜她好像夢到了一些事情,好像她整個人都沒靈魂似的,永無止境地去做某件事情,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出來了,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夢。
但這一覺醒來就記不太清,腦袋也一陣痛。
榻旁邊放著一個布袋,湛藍色的布繡著一只明黃色的狐貍,她起身才發覺旁邊還燃著火堆,難怪沒昨天這么冷。
拿起布袋一看,才發現里面裝著幾錠銀子,不用去想她知道是誰留下的。
只是他們應該不會再見了。
那時,葉懸玲看見的倒計時如果真的是他的生命倒計時,那她不說也是好的。
她沒將這件事情告訴紀厭,只是覺得一個人數著自己所剩無幾的時間活著,未免也太痛苦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葉懸玲準備先去州府探探,之后再去找找劉大口那個所謂的女兒。
安平縣以上是刊州,刊州距離這里有兩百多里,大致算了一下路程起碼也要三天,找了個車夫能將她捎上去,只不過這寒冬臘月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雖說葉懸玲拿了人家的錢不好意思,但既然是他自己給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她對著空氣說了一聲謝謝。
一路波折,但也還算順利。
雖已是臘月,但刊州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看起來這里的人都不是愿意宅在家的。
她沒來過這,還不識得路,只是不知道這州太守究竟有沒有得知安平一事。
隨便找了吆喝的生意人,邊裝作一副挑選糕點的樣子,一邊向這大爺打聽道:“大爺,有什么推薦嗎?”大爺鋪子里的全是些蜜餞,她挺愛吃這些甜的,但從前師傅不會讓她多買。
“哎呀,姑娘,你看我這糖青梅可是新做的,嘗嘗看?”大爺笑瞇瞇的,拿了一張油紙包了一小塊遞到她面前。
“多謝。
”葉懸玲接過之后塞進嘴里,牙床發酥,酸得倒牙齒,她憋著這股酸,繼續向大爺問道,“大爺,我是來這邊尋親的,我表兄在州府衙署當差,可否給我指條道路?”葉懸玲笑吟吟地看著面前的大爺,盡可能的釋放善意,這個舉動讓她看起來像只小狐貍,眉眼彎彎像月牙:“大爺,我來點冬瓜條吧,這青梅好吃可惜我吃不慣。
”說著,就往這大爺手中塞錢。
銀子她在路上已經換成了銅板,錢小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