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胡梭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從帶著無人機回到兵團農(nóng)場,他跟這群熊孩子就一直處于一種天地一般的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如今,真的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說支持他無人機飛播種子錦囊的項目的,居然也是這些熊孩子們。
這難道是一種惺惺相識。
下一秒,熊孩子們的話,又讓他差一點一頭栽了過去。
“真的,我們覺得你這主意棒極了!我們打架的時候,扔硬殼核桃,扔沙拐棗核兒,扔過多少回,那核桃,又圓又硬,飛起來跟小炮彈似的,落在沙地里,到了最后,都能長出些苗子出來!”
胡梭一陣囧!
居然是他們抱團打架的經(jīng)驗。
二蛋一把奪過丫頭的話頭:“關(guān)鍵是咱扔核桃嗎?關(guān)鍵是成活了啊!”
胡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打架……互相扔核桃?還是硬的?”
他腦子里“嗡”的一聲,仿佛自己腦門也被砸中似得,某個畫面瞬間蹦出來了:就在半個月前,隔壁的巴圖叔捂著一只紅腫的眼睛,嘴里罵罵咧咧的,“哪個缺德的,一顆核桃彈過來,差點沒將我弄成了獨眼龍!這準頭,這力度!嗚嗚嗚——”
“所以?”胡梭的目光落在二蛋的彈弓上,聲音都陡然高了幾個分貝,“上個月,巴圖叔那只腫成桃子的眼睛——就是你們干的好事?”
他指著二蛋,連手都有點顫抖了。這群熊孩子們的戰(zhàn)斗力老是在刷新他的三觀。
二蛋瞬間愣住了,就如一個被戳破的皮球那般;跟干了壞事,被捉了個現(xiàn)行那般,他身后幾個熊孩子瞬間立定,僵在原地,個個都縮著脖子,眼神卻開始四處亂瞟。
那小樣,不用說,就是他們干的好事!
二蛋那模樣更加精彩,虛張著嘴巴,瞳孔放大,怔怔的看著胡梭,似乎在說,怎么咱每次干壞事,你都能看見或者是猜到呢,你咋這么厲害呢?
虎子雖然舌頭已經(jīng)打了結(jié),還是使勁地擺手:“那個——核桃——確實是扔過——打架的時候嘛——你是知道的——但,但是——”
也許也意識到,核桃已經(jīng)砸到人已經(jīng)是既定事實了,他來了一個急中生智,突然提高嗓門,試圖去掩蓋這種令人尷尬的指控:“后來,咱都反省過了,也覺得打架扔核桃,這個動作太危險了,萬一真砸傷了,有個什么好歹,誰也擔待不起;于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胡梭原本還以為他嘴里能吐出象牙,結(jié)果,下一句,直接讓胡梭掉下椅子——
“后來,咱打架的時候,改成扔泥巴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甚至還得意的補充了一句,“泥巴嘛,軟乎乎的,就算被糊了一臉了,頂多洗干凈,就沒事了,絕對安全!”說著,居然咧嘴笑著,換牙期,門牙還空著呢。
胡梭聽了瞬間翻了個白眼,聽那小屁孩的口吻,似乎架一定是要打的,至于扔核桃還是扔泥巴吧,他們也是經(jīng)過認真考量的。
“安全個屁!那個倒霉蛋要是被你們互扔的泥巴給砸中了,估計糊一身!村里一定不缺這樣的倒霉蛋。
胡梭想著巴圖叔那一只消腫的眼睛,下眼瞼的地方還留著一塊小小的青紫色淤痕,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里像是一個頑強的印記,在訴說著熊孩子們胡鬧的罪證!
說到此處,胡梭已經(jīng)又好氣又好笑了,看著這群蔫頭耷腦的“小戰(zhàn)士”,再看一眼他們?nèi)溲b的彈弓,真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別看這群熊孩子們,如今一個不吭聲,沒兩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滿血復活了!
突然,帶頭的二蛋想起了什么似得,哦,他想起了這趟來的目的!
于是,他猛的躥到了隊伍前面,揮著手,扯著嗓子喊著:“重點!重點都偏了,不是咱打架的時候扔了什么,而是種子!重點是咱扔的種子最后都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