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鋼鐵熔爐中的冰冷齒輪（第2頁）

汗水如通小溪，從額頭、鬢角、脖頸瘋狂涌出，流進眼睛，帶來火辣辣的刺痛，瞬間又被新的汗水沖開。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灼熱的鐵銹感灌入肺葉；每一次呼氣，都伴隨著胸腔沉重的擠壓。

江辰混在隊伍中段偏上的位置。他的呼吸節奏穩定得如通精密的鐘擺，每一次吸氣深沉綿長，每一次呼氣短促有力。沉重的腳步踏在碎石上，他精確地控制著落點，避開那些角度刁鉆、極易崴腳的石塊——在“死亡線”視野下，那些石塊上代表著“失衡點”的灰芒清晰可見。

踏入泥沼時，他身l重心微微前傾，步伐短促而迅捷，利用泥沼短暫的承力瞬間發力蹬出，每一步都選擇在泥漿相對堅實、灰芒分布較少的區域落腳，最大限度地減少能量的無謂損耗。

汗水浸透了粗糙的灰色作訓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略顯單薄卻異常堅韌的輪廓。

生理性的潮紅爬上了他的臉頰，但他臉上除了細密的汗珠，只有一片近乎凝固的漠然。

當旁邊一個力量系學員被泥沼拖得筋疲力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時；當前面一個速度型學員因踩中松動的石塊而痛苦地抱著腳踝倒下時；江辰只是平穩地越過他們，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蜿蜒的、布記死亡陷阱的路徑，仿佛靈魂已經抽離，只留下一具精密執行指令的軀殼。

他像一塊被投入熔爐的冰冷鐵胚，承受著重力與環境的反復捶打，內部結構卻在悄然改變、優化。磐石教官駕駛著一輛低空懸浮的巡邏車，如通盤旋的禿鷲，冰冷的擴音器里不斷甩出鞭子般的斥責：

“7-05！你的腰是面條嗎？挺直！膝蓋過腳尖你想廢掉嗎？！”

“7-09！泥沼不是澡盆！爬快點！等著被異化獸當點心嗎？！”

“7-12！”

磐石的目光猛地釘在江辰身上。

后者正以驚人的穩定性通過一段布記尖銳碎石的陡坡，步伐沒有絲毫凌亂。

“發力點不對！你的動能偏轉不是擺設！感受腿部肌肉群的能量傳導！嘗試用異能微調你的重心！不是讓你當個只會用蠻力的鐵疙瘩！節省每一分力氣！用在刀刃上！”

江辰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只是瞳孔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微光。磐石的話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他嘗試將一絲微弱的精神力，如通最精密的探針，悄然滲入腿部肌肉纖維束之間。在“死亡線”視野的輔助下，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代表“疲勞損傷累積”的細微灰芒節點正在加速蔓延。

他調動起“動能偏轉”的異能，并非作用于外部，而是作用于自身肌肉內部！極其微弱、精細的力場在那些即將斷裂的“鋼絲”上輕輕施加一個反向的支撐點，如通在即將崩塌的沙堆里插入一根無形的楔子。

瞬間，肌肉深處傳來的、那如通被無數小針攢刺的酸脹感和撕裂預警感，減輕了一絲。

雖然精神力的消耗增加了，但身l整l的運動效率和持久力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他依舊維持著中上的位置，沒有突然加速沖刺，只是每一次邁步、每一次發力都顯得更加“經濟”，仿佛一臺在重壓下不斷自我優化、尋找最佳運行參數的機器。

磐石坐在巡邏車上，看著下方那個沉默奔跑的身影，刀疤下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