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喉嚨里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能任由那些紛亂的念頭在腦子里橫沖直撞,將他徹底淹沒。
許積信看著程牧昀一直沒有反應,直接伸手拍了拍程牧昀的臉。
眼見著許積信的力氣越來越大,張岐終于伸手攔住了發(fā)瘋的許積信。
“二少爺,您輕點。”
許積信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來的路上,他就在心里一遍遍地確認,此刻他已經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
許灼華一定還活著!
“程牧昀!你是聾了嗎?我說許灼華還活著!”
程牧昀終于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他抓住許積信的肩膀,手指因為用力指尖泛白。
“許積信,你說的是真的嗎?”
程牧昀怎么可能不相信,但是這種猜測,萬一是假的,他將要承受的不止是悲傷。
還有絕望。
許積信握住程牧昀的手,眼神堅定,“千真萬確!”
帳內氣氛沉重。
方才翻涌的情緒漸漸沉淀,只剩下沉默的沉思在空氣中彌漫。
許灼華還活著的念頭,早已越過猜測的邊界,在心底扎下了根,頑固而堅定。
無論前路多模糊,他們都必須去驗證。
程牧昀垂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掌心能感受到心臟持續(xù)地、輕微的顫抖。
那不是恐懼或不安,而是一種從心底深處迸發(fā)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喜悅。
太久了,自從那場大火之后,他的世界便只剩下灰暗與死寂,而此刻,仿佛有一股清泉突然注入干涸的沙漠,讓荒蕪的心底泛起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生機。
他抬起眼,看向對面的許積信,聲音里還帶著未散的微顫:“有什么辦法能找到灼華嗎?”
許積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原本梳理整齊的發(fā)絲此刻亂糟糟地貼在額前,眼里的興奮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無力。
“我已經讓東行南線所有的站點都盯著了,一旦有符合特征的人出現,立刻給我傳消息。”他頓了頓,語氣里滿是挫敗,“可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灼華以前那些心腹,現在像是被我爹下了死命令,一個個嘴嚴得很,根本不搭理我。”
他嘗試過太多方法了。但許識秾像是布下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所有與灼華相關的痕跡都擦得干干凈凈。
“到最后,我只能確定倉庫里的東西確實少了,至于什么時候運走的、被送到了哪里,一概不知。就連大致的方向,都摸不到邊。”
帳內再次陷入沉默,兩人臉上有著相似的焦灼與執(zhí)著。
程牧昀思索道:“你能查到陳鶴德最近利用東行南線去過哪里嗎?”
聯系到胡茉莉蹊蹺的死因,程牧昀不得不懷疑,陳鶴德一定知道許灼華還活著,并且陳鶴德絕對忍不住去探視。
許積信皺了皺眉,“能查是能查,但是為什么要查陳鶴德?”
程牧昀道:“我懷疑陳鶴德知道點什么。”
“那我們直接去問他不就行了。”
程牧昀按住許積信的手,“他若是知道灼華活著,但卻沒有告訴我們,你猜,他是不是把灼華藏起來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