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輕顫,映著跳動的光,語氣是陳述句的篤定:“我想,你是需要我的。”
謝不知瞳孔微縮,沉默一瞬,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笑意從眼底漫上來,帶著點被說中心事的坦然,又藏著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味。
“哦?”尾音拖得輕,目光卻更沉地鎖著她,等她往下說。
她迎著那視線,唇角揚起:“而我,剛好也需要你。”
醉仙樓后巷狹窄的青石板路上,已被火把照亮。
數十名剽悍的侍衛將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圍得水泄不通。
窄巷盡頭連著一片矮墻,墻那頭便是慈恩庵的后墻根。
江羨回斜倚在斑駁的墻面上,指尖轉著匕首。
他身前的侍衛個個屏息凝神,靴底踩過巷中碎石的輕響,都被墻內隱約傳來的木魚聲襯得格外刺耳。
江羨刀尖一指。
庵堂側角那扇虛掩的柴門立刻被撞開,幾個護衛剛要呼救便被捂嘴按倒。
余下數十人沖進,緊接著一個穿著普通富商便服的中年男子,被兩名侍衛連拖帶拽的扔了出來,狼狽不堪。
他頭發散亂,臉色灰敗如土,正是失蹤多日的沅州知州,李茂才。
在看清江羨回的瞬間,他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倒是會選地方。”江羨回直起身,匕首‘噌’地抵在對方喉間。
“李茂才,”江羨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慈恩庵后巷的香火氣,可還養人?躲在這溫柔鄉里,也不怕佛祖怪罪你擾了清修?”
“世,世子”李茂才渾身顫抖,喉結在刃下滾了滾。
他絕望地看著江羨回,又似乎想抬頭望向醉仙樓頂,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極致的恐懼。
他顯然想不通,自己精心挑選的,連心腹都未必知曉的藏身之處,是如何被發現的。
江羨回懶得再看他這副丑態,揮了揮手:“帶走!好好‘伺候’著,把他肚子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給本世子掏干凈!”
侍衛們齊聲應諾,如同拖死狗般將癱軟的李茂才拖走。
火光迅速遠去,后巷重新陷入黑暗和寂靜,仿佛剛才那場迅疾如風的抓捕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