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遲疑地說:“燈會大概已經取消了,我們白來一趟。這個天氣不適合外出。”
慕深聽了大師兄的話,走過去把窗子合上。“這種雨不會持續很久,明天燈會就能繼續。”慕深抱住林楚生的腰,抬起頭用那雙無辜的貓兒眼看著大師兄,“我們只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
林楚生點點頭,小師弟還在長身體,確實需要更多的休息。浴桶被放在屋子里,一張屏風在浴桶邊隔開視線,林楚生聽見少年沐浴時舀水的嘩啦聲。熱水的溫度和皂角的香氣在室內彌散開。
林楚生還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深在屏風后說:“衣服搭在床邊我忘了拿,師兄可以遞給我嗎?”他的詢問沒有得到回答,慕深感到奇怪。他從屏風后探出頭,才發現林楚生把窗戶支開了一條縫,小心翼翼地往窗外的街道上看。
這時,林楚生突然退后一步離開了窗邊,神色緊張。慕深疑惑地說:“師兄?”
聽見小師弟的聲音,林楚生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他突然篤定地說:“我們應該回去。”
慕深皺眉:“明天一早嗎?”
林楚生搖搖頭:“今晚……現在,我們必須盡快回去。”窗外大雨滂沱,而林楚生方才從雨中看見了無極宗的白色衣袍——這次找他們的人竟然來得這么緊,哪怕天氣如此惡劣也沒有絲毫怠惰。
林楚生很幸運,他在帶著師弟回到宗門的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但也因此,他
小師弟的身體很快恢復了,繼續修行練劍,并且和林楚生形影不離;林楚生還是大師兄,他似乎經過了某種思想上的轉變,言行舉止更加可靠;蕭無心仍然是宗門之主,每天照常不誤正業。
那天夜晚之后,三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談論起此事。哪怕是蕭無心也閉口不言。
后來某天夜里,林楚生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穩。房間的門縫打開了一點點,一個人影從門縫溜進了房間。這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人靠近,陰影慢慢覆在了床上。
他靠著熟睡的人坐下,柔軟的床褥陷下去了一點。正在睡夢中的林楚生似有所覺,眉頭微微皺起來。那人伸出手,靠近那張皺著眉的臉,似乎想幫他撫平憂愁。
那只手自作主張地落在對方的眉心,稍微帶了點力道。被按住眉心要害之處的林楚生并沒有感到安慰,而是更加不舒服了……手指順著眉峰撫過林楚生的臉、眼角,靠近嘴唇的時候大師兄終于從夢魘里醒過來。他猝不及防地被床邊的白色人影嚇一跳,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這一驚嚇讓林楚生睡意全無,他定睛一看才認出是蕭無心。
林楚生扶額:“原來是師尊您來了……但一定要挑這種時候嗎?”
“我剛才見你在夢中皺眉,”蕭無心說,“看來你不習慣和我分開房間睡覺,你該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