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爾難得地沒有與對方計較,反而說:“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只要答得好,這銀子就不用你賠,如何?”
藍(lán)溪趕忙點頭。可對面,原本侃侃而談的越爾卻欲言又止,幾次開口,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藍(lán)溪睨著對方,有些狐疑:“少將軍是想問關(guān)于李姑娘的事嗎?”
越爾咳了咳:“我只是在想,其實若要證明毒并非她所下的方法有很多,畢竟她的一切行徑都在紫瑩的眼皮子地下,紫瑩就是她最好的證人。”
“所以……”
“你說她為什么非得……”非得親自去懸崖上走那一遭?
當(dāng)時祝卿安的害怕,以及險些跌落后,體力透支的絕望與無助,越爾都看在眼里。她不覺得那是演出來的。
即便是演,也沒人能演得那般傳神。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讓她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越。
藍(lán)溪用手遮在唇畔,故弄玄虛地壓低了聲音:“依小人之見,肯定是圖人!”
圖人?這個答案倒是有趣。越爾饒有興致地聽藍(lán)溪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說起來,她在咱們這認(rèn)識的人少之又少。上次還想辦法懲罰了越小公子,可見她所念之人,就在你,蘇姑娘,紫瑩姑娘,和我四個人之間。”
圖?所念?如此刺目的字眼,讓越爾莫名回想起,那支被一分為二的金釵,此刻有半支正被她藏在書卷下面。在藍(lán)溪進(jìn)來之前,她盯著瞧了好久,因為對方突然推門,她來不及收起來,這才隨便抓一起本書當(dāng)做遮掩。
都說倒春寒,但今日的爾風(fēng)卻夾帶了些熱意。
“你說的圖……”
“哎呦,就是喜歡嘛!”藍(lán)溪笑著抓了抓頭發(fā),嘿嘿一笑:“這個,小人平時沒什么愛好,偶爾就喜歡看些畫本子。少將軍有所不知,這天底下不光是男子與女子,女子跟女子也是可以的?!?/p>
聞言,越爾一挑眉,仿佛質(zhì)問對方,你看得這是個什么話本,居然涉及到……可以……不可以……的問題。
藍(lán)溪看出對方眼眸中的意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結(jié)合剛剛回去的路上,她與我閑聊,小人頓時心中明朗起來?!?/p>
“只有心悅的人,才會為她留下,才會在意對方的安危,才會在對方面前害羞,希望她看見的自己都是完美的,受傷后才會千方百計躲藏對方,不希望她看見自己不好的狀態(tài)?!?/p>
坐在書案后,燭火的映射下,越爾的臉頰升起滾燙之意,眼前莫名浮現(xiàn)起沐浴前夕,李卿卿羞答答地趕她走的模樣。
越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是這樣嗎?
難、難怪……
思緒未盡,越爾就聽見站在她對面,藍(lán)溪xiong有成竹地說道:“她肯定是心悅蘇昭云!”
越爾急趕來接她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慘狀。
女人空白剎那,而后是怒氣翻涌,這傻姑娘不行就退,作何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眼見祝卿安半死不活還要去安撫別人的模樣,越爾心臟猛然沉下,渾身發(fā)涼定在原地。
仿佛得見許多年前,師姐身負(fù)重傷回宗的場面,那時自己也是這般,站在外圍,見那個女人面色蒼白含笑,迎接著一個又一個愛戴她的后輩學(xué)子。
好似永遠(yuǎn)也輪不到自己,就算輪到,也只是其中不甚起眼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