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盡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曾想李明澈心中一顫,隨即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這副模樣讓陵盡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那個姓陳的糾纏你的富家子弟就是陳淮清,抱歉。”他抬起頭,看著陵盡扯了扯嘴角:“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在美國曾經和陳淮禮有過一段關系。”
陵盡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
“我們曾經有個項目一起合作,那段時間相處得很好,后來產生了一些問題,我不喜歡他這樣過于溫和,甚至有些疏離的樣子,總算覺得熱情沒有得到回應,提出了分手。”
他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很抱歉我又消費你了,我為了能和他分得干凈,借口說是我放不下我在國內的妻子。”
其實這也沒什么,這樣“消費”形婚對象的事情陵盡她也干過,卻不曾想二人竟與陳家緣分這樣休戚與共。
“我曾經聽他提起過,一直認為他弟弟是一個深情的人,很年輕的時候為了一個女孩反抗自己的父母。陳淮禮說當時他也年輕,因為這件事情出口傷害了他的弟弟,但是隨著他在美國的這些年也逐漸看開了,開始欣賞起自己弟弟的勇氣”
陵盡不由得心口一顫,那件事,那個女孩按照時間線來對照的話,不就是自己嗎
“聽說那還是陳淮清的初戀呢。”李明澈隨口一提,抬眼卻看到陵盡早已無聲的熱淚盈眶。
這種感覺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心口酸澀,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陳淮清原來曾經為自己這樣爭取過,那段感情存在的每一個片段光影陸離的席卷而來,讓陵盡重重的閉上了眼睛,被壓迫的愛意洶涌澎湃地席卷而來,以及陳淮清那清冷的眉眼和里面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這些年她看淡了很多,也拼命地想要忘記曾經,可是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了,她確確實實愛過這個男人,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份感情始終不變。
可是呢,陳淮清這半年到底在干什么?他忘掉了杜景和嗎?如果沒忘掉,那他豈不是心里在裝著一個人的同時又與自己糾纏不清?
那我是誰?我又該是誰?
陵盡想起陳淮清被人下藥出事的那天夜晚,迷迷糊糊中看著自己的臉,叫出了杜景和的名字,那與她反復糾纏、對她百般撩撥的時候,心里想的到底是陵盡還是杜景和?
那么陳淮清到底是把她當什么了?替身?還是閑著無聊時逗弄的玩物?
她不想細想,只覺得胸口更加堵塞,連呼吸都哽咽了起來。
另一邊的會館之內,陳淮清顫抖地從兜里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根煙,氤氳的煙霧繚繞在指尖,升騰而起,遮住了他半邊眉眼。
“還好嗎?”大哥陳淮禮一直陪在身邊,遞來一杯溫水。
他剛剛就看到了陳淮清眼神中的痛苦和纏繞在那位李夫人身側,遲遲舍不得離開的目光,他早就明白了一切,況且這個弟弟在感情方面經驗單薄,一切情緒都這么的濃烈而不加以掩飾。
“咱爹媽眼中那個不該談的女朋友,就是這位李夫人吧?”陳淮禮嘴角扯出一個笑意,伸出手臂攬住了弟弟的肩膀。
陳淮清默認了,可是他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抬起頭慘淡一笑,隨口詢問道:“哥,你跟陵醫生那位先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