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當初已經(jīng)跟我許下了海誓山盟,
明明他當初那么愛我,
怎么可以跟別人談婚論嫁……”
流箏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湊近了,
將柳戚戚的夢囈一字一句聽在耳中,確認自己沒聽錯,才面無表情道:“你是說,你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但是他欺騙了你的感情,甚至在三年前將你傷到遍體鱗傷后,還要跟別人談婚論嫁?”
流箏大概永遠不會忘記,三年前那一天,柳戚戚來找她的模樣。
柳戚戚與她一同從霧影閣眾人中廝殺出來,她的武功不下于她,甚至,當今江湖能傷她之人屈指可數(shù)。
然而那一天,她一身黑袍幾乎要被血水浸透,斗篷下的面容上、衣袍下的身軀上,滿是破碎的傷痕。
流箏接住她時,她面上滿是血水和傷口,幾乎不成樣子,她僅能憑借數(shù)年的默契認出她來。
門被推開,流箏接住她,她眨眼間便倒在她懷里,只是臉上卻帶著笑,是經(jīng)受了數(shù)年折磨,終于解脫了的笑容:“流箏,我終于……自由了。”
流箏摟著她,感受到她在自己懷中顫抖,她渾身冷得嚇人,仿佛沒有絲毫溫度,一片昏暗中,流箏看到她的眼角有液體滑落,不知是雨水還是什么,她嗓音沙啞,沉睡前的最后一句話恍若喃喃自語:“但是,為什么,我還是那么難受。”
一陣輕響打斷她的思緒,流箏回神,看到柳戚戚趴在桌案上,手臂不慎打翻酒水,她視線落在她臉上,好半晌,才嘆了口氣,剛要將她扶起,又見她忽地直起身來。
柳戚戚瞇著眼,視線落在她面上好一會兒,仿佛在確認她是誰,“流箏?”
她慢慢笑了:“你也在這啊,正好,你還欠我一壺酒,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柳戚戚揮手,招呼那些小倌上前,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這位,可是我拜把子的好姐妹,今日你們的任務(wù),便是將她伺候好了!”
說完,她一把握住流箏要抬起制止的手,湊近她,小聲道:“你今日不是也心情不好嗎?那便不要拒絕了,待會你便能感受到這中樂趣了。”
流箏眼神一轉(zhuǎn),忽然想到什么,竟真的慢慢收回手,看著眼前的小倌靠近。
柳戚戚促狹一笑,便仰躺著享受身旁人的伺候。
流箏瞇著眼,眼神一掃,看向眾人最后的那位身著白衣的男子,他面容溫潤,一身清正,仿佛與這場合格格不入。
流箏歪著頭,支著下顎,朝他略點頭,“你,過來。”
男人抬眼,慢慢朝她看過來。
流箏眼神未變,點了點桌案,“過來,給我倒酒。”
男人一時沒有動作,其中倒是有一人小聲開口:“這位好姐姐,他一向不做這些的……”
流箏微怔,忽然覺得聽在耳中這話有幾分熟悉,眼前這幅場景,也有幾分熟悉。
開口的那人話還未說完,便見白衣男人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擺,便朝流箏走去,那人一時驚駭,沒有再作聲。
男人走到流箏身邊,默不作聲為她倒了杯酒,長指抬起酒杯,遞至她嘴邊,垂眸低聲道:“姑娘,請喝酒。”
流箏挑眉,“你怎么不學(xué)他們,喊我姐姐?”
男人抬眼,平平看向她:“姑娘年紀比我小,如何能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