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仿佛是從很遠的距離傳來,但鐘月仍舊抬起了頭,瞳孔惺忪看著眼前的人,卻見流箏仿佛一瞬間被抽干了所有血色,面色煞白。
滴、滴——
仿佛有什么液體從她面上滴落,鐘月聽到很細小的聲音。
她茫然而無措,手卻慢慢撫上自己的面孔,觸摸到一抹shi潤。
鐘月眸光發顫,看向自己的手指,血色刺目。
剎那間,她感受到有更多的粘稠液體從她的眼角、鼻孔、唇齒、耳中溢出。
鋪天蓋地的痛楚席卷全身,鐘月痛得站不住,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子驟然軟倒。
她沒有跌倒在冰冷堅硬的地上。
有人扶住了她。
鐘月艱難睜眼,迷糊中看到流箏的面容,她頭一次見到流箏這樣的眼神和表情,仿佛從來從容不迫的人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不知所措。
血從她的面龐上滑落滴下,打shi了她的衣襟,鐘月痛得劇烈喘氣,從喉中艱難溢出幾個字:“阿箏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流箏扶著她的手臂在發抖,想要抬手去替她抹去臉上的血跡,卻發現只是徒勞,流出的血越來越多,她想到那日在尉遲候府地牢中見到的那一幕。
可那是什么毒?
連柳娘都不知道的毒。
流箏告訴自己冷靜,然而此刻連她也無法說服自己。
怎么冷靜?
殺了他
流箏聽到自己的聲音:“鐘月,
你撐住,我帶你去看大夫,我有個朋友,
她醫術高超,一定能夠救活你。”
鐘月已經聽不到她的聲音,但仍能察覺到流箏在安慰她,
她費力一笑:“阿箏姑娘……你不要難過,
這與你無關,
我方才刺了你一刀,
大概……這就是我做錯事情的下場。”
流箏打斷她:“你沒有做錯事情,方才你只是生了病,會好的。”
鐘月搖頭,
咳出幾口血,
將衣襟染shi:“阿箏姑娘不必哄我,我知曉自己中了很難解的毒,我還沒忘記那日地牢的一幕,當時看著那個姑娘死去時,
我就想,我、我這一生也就這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