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剛好響起,白羽壓低的聲音傳來,“郎君,您醒了嗎?齊將軍來了!”
這個點?
阿棠忙道:“你快去吧,肯定是急事。”
她也不想和他爭論了。
晏元昭下榻更衣,腳步沉沉地出去見齊烈。
齊烈一見他,拱手道:“晏大人,昨晚鐵鶻那邊來人了,我連夜接他們來慶州,今早到的州衙。”
“好,我現(xiàn)在過去。”
晏元昭與羽啜草原一會,羽啜承諾必查出始作俑者,將其捆來送他。之后晏元昭派遣齊烈麾下幾隊人馬留駐大周與鐵鶻交界的互市之地,待羽啜的人一來,便可立即接手,護(hù)衛(wèi)來河?xùn)|。
眼下鐵鶻來人,應(yīng)當(dāng)是送來了他想要的消息。
候在州衙二堂的鐵鶻使者名叫須彌劼,他見到一身官袍的晏元昭,單手撫xiong行了鐵鶻的躬腰禮,用語調(diào)稍顯生硬的漢話自陳奉鐵鶻可汗與大王子之命,遞解掠取大周兵器之人至此。
“此人是我鐵鶻二王子利赫啜,他與慶州刺史作交易,派遣商隊以交易家具木作的名義,暗中運送兵械至鐵鶻,私藏在他的部落中。大王子查知后,立刻派兵搜捕,生擒利赫啜,繳獲部分兵械。”
“在下已將利赫啜押來,大王子說任由您處置,之后會陸續(xù)押來涉及此事的嫌犯,并將繳貨的兵械歸還大周,望兩國修好,莫起紛爭。”
晏元昭沉聲道:“多謝可汗與大王子相助。”
須彌劼忙又行一禮,“此事是鐵鶻不對,未及時發(fā)現(xiàn)利赫啜的惡行,用你們的漢話講,我們在亡羊補牢。鐵鶻居北疆,周朝居中原,兩國享太平二十余年,互市通商,邊民安樂,鐵鶻未有再起兵戈之意,無不臣不敬之心,利赫啜所作所為也皆與鐵鶻無關(guān)。”
他從懷里掏出一只錦盒,恭敬奉上,“此為可汗致周天子的書信,請您轉(zhuǎn)呈鐘京。”
晏元昭會意,“天子明察善斷,可汗不用太過擔(dān)心。本官向天子復(fù)命時,也會一五一十陳說鐵鶻的‘亡羊補牢’。”
須彌劼笑道:“那便有勞晏大人了。”
他押來的利赫啜已送到隔壁次間,由四名鐵鶻士兵看管。利赫啜全身五花大綁,肩頸處隱有血跡,此刻正昏迷不醒。
須彌劼掀開利赫啜上衫,露出腰腹間一顆有些褪色的青狼頭,“這是鐵鶻王族特有的刺青,是二王子本人,非他人冒充。”
晏元昭點點頭,派人將利赫啜解入監(jiān)牢,對須彌劼道:“他為何處心積慮竊取大周的兵器?”
“利赫啜素來有野心,一直盯著下一任可汗的位子,這一大批兵器,可使他的部曲實力大大增強(qiáng)。”須彌劼說完,放低聲音,“此事大王子也要感謝您,讓他順理成章除去一個心頭患。”
“我知道了。”晏元昭道,“他許給慶州刺史什么條件,讓他冒險為其偷運?”
“這個”須彌劼面有難色,“在下不便妄言,利赫啜的證言和相關(guān)證物我?guī)砹耍豢幢阒!?/p>
晏元昭眉眼冷下來,鐵鶻使者不便說的話,恐是很嚴(yán)重了。
安置好須彌劼后,晏元昭開始翻看利赫啜的證詞,越看神色越凝重。
一旁的齊烈忍不住問:“晏大人,證詞上有沒有說岑義想干什么?”
晏元昭放下證詞,拿來存放證物的木匣,“不是岑義想干什么,而是岑義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