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不斷地敲打老廟木門。
地上的木柴幾乎燃盡,火光稀薄,炭灰邊緣撒著一圈栗子殼。銀葫蘆里的酒已被阿棠喝光了,她托著腮,孜孜說著閑話,腳尖將栗殼踢來踢去。
晏元昭漫不經心地聽著。
光線越來越暗,可是女郎的一雙烏黑眸子卻愈發地亮,一啟一合的兩瓣嘴唇愈發地紅潤,縱使晏元昭垂眸斂目,仍然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心緒極不平,好似盤踞著一頭獸,蟄伏喘息,隨時奔出來。
“先歇息吧。”晏元昭出聲道,“明日還要趕路。”
時辰尚早,若是往常,天色還未全黑。但身處破廟,無燈無燭,確實無甚事好做,阿棠識趣地閉上嘴,準備睡覺。
她拾來的那些草絮并不干凈,地面既硬且涼,晏元昭制止了她鋪草作榻的打算,合衣倚靠在菩薩座前,闔眼入眠。
阿棠見他如此干脆地睡了,也仿著他姿勢,倚在另一側,腦袋輕輕耷拉著。
不多時,勻長的呼吸輕淺如絲,細密地織在淋漓的雨聲之中。
菩薩腳下的暗影里,男人悄悄睜開了眼。
晏元昭幾無聲息地挪到三尺之外的阿棠跟前,抬手輕輕擦上她的臉頰。
很軟,很細膩,是他記憶里的觸感。
暗弱的火光下,他摩挲著她臉上寸寸瑩白的肌膚,從頰肉到鼻尖,到唇上那個軟乎乎的小窩,再到耳垂,到她頸上的小紅痣。
他看不到紅痣的位置,卻能無比準確地摸到那里。
晏元昭就這樣手抵著這顆痣,覆上她的唇,輕柔地啄吻。溫軟的唇肉被他噙在嘴里,細細逡巡碾磨,氣息滾熱。
她唇上殘留著的濃醇酒氣,被他一點點吃去,仔細去辨,里頭還混著板栗的甜香。
熟透的,甘甜的,軟糯近化的板栗。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板栗。
她弄來的,烤熱的,剝給他的。
像吃一顆顆栗實一樣,去吃她,漸漸上癮,蹭著唇角流連不舍,還在期驥更多。
晏元昭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如雷的心跳,心里那頭眈眈的獸就要跑出來,難以阻擋。
對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還有感覺,他因此懊惱,卻不困擾。因為他的理智,他的原則,他讀的圣賢書,都足以讓他控制住自己。
但那是前一段時間。
現下這種沖動非但不想他以為的那樣,隨著他看到她的真面目而逐漸減弱,反倒驚人地愈來愈強烈,比四年前更甚得多。
他看到她便想,不看也想。看有看的想法,不看有不看的想法。微火燎原,不經意間,徹野燒遍。
如同此刻,他手已不知不覺滑了下去。
她外袍虛掩,襟帶也沒有系,他撩起她xiong前青絲,撥開外袍,里頭的素白里衣露出來。松松垮垮的,她為了睡覺舒服,應是解開了裹xiong帶。
掌心觸感柔軟,晏元昭眸沉如墨,鬼使神差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