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清光滿庭,郎君飛上掠下,身姿矯健若游龍飛鳳。手中長劍冷冽如霜,一刺一削,一挑一撩,數(shù)點寒芒凌空劃過。
晚風(fēng)也隨之激越,颯颯又蕭蕭,一院的樹葉沙沙作響。
沈宜棠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最初看劍,接著看人,然后把人拆開了看,一寸寸地看。
劍是直的硬的,晏郎君的腰卻是軟的韌的,一個旋子翻過去,勁腰提起來,一扭一折,錦袍下擺高掀,衣裳緊裹的結(jié)實臀胯在她面前一閃而過。
下一瞬人穩(wěn)穩(wěn)落地,長劍擊出,衣袂飄飖,又好似一孤高白鶴凜冽不可犯了。
真是漂亮極了。
沈宜棠舔了舔嘴唇,要是能養(yǎng)一個這樣玉人似的郎君在家,她天天叫他給她舞劍,還要哄他給她彈琴。
可他不是她的。
她是魑魅魍魎里的小鬼,戴著面具偷他的東西,馬上要跑了,這輩子都不再見他。
大婚將至,府里到處飾著喜字,長公主預(yù)備了一個院子作為他們的新房,她悄悄去看過,門扇上掛滿紅綢,檐下的紅燈籠吊得特別低矮,其中一只還打到了她的頭。
但這些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獵獵風(fēng)聲忽止,長劍在地上劃下最后一道,鏗然回鞘。
晏元昭提劍走來檐下,xiong膛起伏,一滴汗?jié)L到劍眉上,英武又硬朗。見沈宜棠呆呆地看他,他拍了下她腦袋,“看傻了?”
“看傻了。”沈宜棠點點頭,“看不夠,還想看。”
“你拿我當(dāng)舞劍的伎人?以后再看。”
哪有以后啊,沈宜棠想。
“拿帕子來。”晏元昭道。
“哦!”沈宜棠摸出一方金絲滾邊的素帕,從善如流地踮腳為他擦去額上汗珠。
晏元昭垂了眼簾。
女郎吐氣如蘭,桃花似的臉,晶亮亮的眸,一時俱在眼前。目光短兵相接半晌,他低頭就要去親她。
未料她比他還快一步。
沈宜棠將帕子一丟,手摟住他脖頸,熱情而冒失地送上她的唇。因為力道太過,撞上了他的牙齒,痛地低嗚一聲,略離了離,又倔強地湊上去,學(xué)著他親她的樣子,去勾他的舌根。
怎生如此莽撞?晏元昭忍俊不禁,把住她腰將人壓到門上,偏了頭與她唇齒廝磨。
夜風(fēng)燥熱起來,夏蟲無休止地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