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棠摸摸被捂得暖乎乎的耳朵,“里頭那三位——”
“打架罷了。”晏元昭截斷她話。
“哪有人脫了衣裳打架的,我雖是閨閣女子,但也知道龍陽之好是怎么回事。”沈宜棠小聲道。
晏元昭面色古怪,“那你也要裝作不知道,閨閣女子怎能看懂這些,還毫無避諱地說出來?”
沈宜棠無辜,“你讓我要誠實,不能騙你嘛!”
晏元昭扶額,“你都看到什么了?沒看見……那什么吧?”罕見地支吾起來。
“就看到了三個人嘛,然后你就不要我看了。”
晏元昭瞇眼,“你還覺得很遺憾?”
他恨不得現在就忘掉那腌臜情景好嗎!
“不是不是。別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比得過晏大人。”
晏元昭無話了,臉似乎還紅了一些。
沈宜棠繼續道:“我只是想看清人臉。三人里,其中有一位是陳虎,中間的那位竟是太子殿下?也就是小道童說的貴人。所以陳虎不僅是太子的小舅子,還是他的男寵,被太子救出來,避人耳目養在道觀里。怪不得庭審那天陳虎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知道太子會保他……”
她邊說邊跟著晏元昭繼續向西行。
“就是不知另一人是誰?估計也是太子的男寵了。”
晏元昭嘆口氣。
他在窗邊著意細看,就是為了確認第三人的身份。
“另一人是前鹽鐵轉運使李綬的三子李景和,他和陳虎一樣,此時也本該在嶺南。”
沈宜棠一驚,“那不就是太子妃的兄長,太子正兒八經的大舅子?”
李綬因貪贓被抄家下獄,家里男丁皆流嶺南。禍不及出嫁女,太子也算厚道,沒廢掉太子妃。不過太子妃失去家族撐腰,往后地位也難保,不少人家看準機會,薦自家女兒為太子嬪妃,就等日后取正室而代之。
沈宜棠此時忽想,太子對太子妃的仁慈,是否和這位李景和有關?
“就是此人。”
“太子怎么總和自己妻妾的兄弟有染,這也太亂來了。”
晏元昭站定,低頭看她,“此事非同小可,從現在起,把你剛才聽到的看到的都忘掉。”
沈宜棠點點頭,“那晏大人打算如何做?如果裝作視而不見,就是違逆您的原則和本性。可若是揭露此事,那無疑就是把您和太子勢同水火的關系又澆一層油,太子肯定不會放過您的!”
晏元昭看著小女郎臉上的擔憂,好笑道:“你怎么總是擔心我會被太子欺負?我有分寸,也能保全自己,你要對我有信心才是。”
沈宜棠小聲道:“晏大人都是我未來夫君了,我能不擔心嘛……”
這聲夫君叫得晏元昭心里一暖,他不想表露出來,繼續大步向前走。
沈宜棠忙追上去,到他身邊。晏元昭忽地拈起她手腕,在她手心里放了一枚亮晶晶的物什。
沈宜棠一看,是他腰帶上裝飾用的象牙鉤,小小的不過半寸長,在陽光下白里泛著淡金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