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給她端來一炭火盆,又按她要求,送了針線與一雙皂色布鞋。她將里衣放在炭盆旁烘烤,縫了外袍上的裂口,套上鞋子。還趁烤外袍的時候,重新梳了發髻。
窗子關得不嚴,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她怕跑暖,重新去關好。
關窗的瞬間,她無意瞥了眼窗外。
斜對著的道觀另一幢屋舍,窗牗大敞,一張模糊的人臉突然闖入她眼簾。
沈宜棠驚得捂住嘴,又伸頭張望,那窗前空空蕩蕩,再看不見人了。
……
晏元昭早她不少整理完,她下樓時,他已在主殿候她多時。郎君繡袍玉面,長身鶴立,掃一眼她雪青色裙面下的黑布鞋,忍俊不禁。
沈宜棠兩步并做一步地朝他跑去,兩人作別觀主,出了紫陽觀。
走在青石板路上,沈宜棠悄悄和晏元昭說了在二樓的見聞。
晏元昭驟然停住腳步,“你說你從窗里看到了陳虎?沒看錯?”
沈宜棠重重點頭,陳虎相貌奇偉,庭審時給她的印象很深,她剛剛一眼認出來,“他該上路去嶺南才對,怎會出現在這里?”
晏元昭思忖,“這道觀是有幾分蹊蹺,道童與觀主說辭矛盾,不無可疑。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探探那里,看究竟是不是陳虎。”
“晏大人!”沈宜棠忙拉住他衣袖,“你帶我一起去嘛,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兒。”
“很危險。”
“就
是偷聽偷看嘛,你忘啦,我也經常干的。我保證都聽你的,不露馬腳。“沈宜棠誠懇道。
晏元昭想起她干的那堆偷偷摸摸的事兒就頭疼,一拂袖,允了。
兩人避開觀門,繞到小山另一面爬上去,躡手躡腳地接近矮樓后窗。
后窗同前窗一般,也大方敞著,清涼山風穿進烏木門扇上的四張方形花窗,載著人聲飄蕩出來。
兩人蹲在窗下,側耳聽著里頭聲響。
只聽一陣又一陣的窸窸窣窣,夾雜著低啞的喘息與破碎的語句。
“等了這么久總算把殿下盼來了。殿下,喜歡么?”
“嗯,孤就中意你來服侍……”
“景和,你到前頭來……”
沈宜棠雙眼瞪得溜圓,忍不住直腰探出半邊臉。然而只來得及看到一幀混亂的畫面,轉瞬就被晏元昭摁下腦袋,塞進懷里,寬袖牢牢捂住她耳朵。
沈宜棠試圖掙扎,按在她后腦勺上的鐵手紋絲不動,錮得死死的。沈宜棠無奈,只好閉目塞聽地悶在他xiong口,手指無聊地勾著他的蹀躞帶玩兒。
晏元昭看她老實了,稍稍起身看向窗內,靜靜聽了一會兒房中人言語。
爾后橫撈起沈宜棠,直接使輕功奔下了山。
沈宜棠雙腳凌風,著地時已離道觀甚遠。
晏元昭站在她面前,臉色和吞了只蒼蠅似的難看。
沈宜棠摸摸被捂得暖乎乎的耳朵,“里頭那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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