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什么異常?
他內心掙扎著。
最終,饑餓感和對“食物安全”的一絲僥幸心理占了上風。
他撕下一小塊面包,飛快地塞進嘴里,幾乎沒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沒什么怪味。
他又撕了一塊,稍微放心了些,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溫熱的食物下肚,身l里的寒意似乎又被驅散了一些。
火堆噼啪作響,廟外的雨聲似乎小了些,變成了連綿不斷的沙沙聲。
氣氛似乎緩和了那么一點點。
胖子開始跟吳峫閑聊,抱怨天氣,抱怨路難走,偶爾夾雜幾句謝塵宴聽不懂的黑話。
黎蔟偶爾插兩句嘴,語氣依舊不耐煩。
張啟靈只是偶爾在火堆里添根細柴,沉默得像一尊雕塑。
謝塵宴安靜地聽著,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
他聽著胖子洪亮的嗓門,吳峫偶爾溫和的回應,黎蔟的抱怨,還有張啟靈那幾乎可以忽略的,添柴時的摩擦聲。
他的思緒有些飄忽。
這些人,雖然看著危險,但到目前為止,似乎并沒有對他讓什么……
甚至還給了他火和食物?難道是自已太敏感了?
一絲連他自已都沒意識到的,名為“也許可以稍微放松一點點”的念頭,像火星一樣在心底閃了一下。
謝塵宴緊繃的肩膀,極其細微地松弛了一丁點。
就在這時,那個叫吳峫的男人,忽然用關切的口吻,轉向他問道:“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看你一個人,這么晚了在這種地方,家里人不擔心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破了謝塵宴剛剛升起的那一絲微弱的暖意和松懈。
家人?擔心?這兩個詞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他心里最深處那個從未愈合的傷口。
一股冰冷的、帶著尖銳痛楚的恨意猛地從心底竄起,瞬間凍結了他剛剛回暖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抬起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看向吳峫。
火光下,吳峫那張清秀的臉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心,眼神溫和,仿佛真的只是一個路遇的好心人在表達善意。
但謝塵宴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