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是在發(fā)泄不滿:“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也敢跟我擺譜?我看她就是窮瘋了,想攀著你當(dāng)厲家少奶奶!這種心機(jī)深沉的女人,早該打發(fā)走了!”
她越說越氣:“還有外面的熱搜!不知道你和哪個女人的照片都傳瘋了,老爺子看到報紙當(dāng)場就氣暈過去,你爸現(xiàn)在正在書房發(fā)火呢!你趕緊跟我回去!今天必須把這事壓下去,不然厲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厲鄞川靠在一邊,指尖夾著一支沒點(diǎn)燃的煙,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掠過一絲不耐。
這個只比他大兩歲的后媽滿眼都是算計。這些年對他明里暗里的提防,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目光卻落在剛才黎薇站過的地方。
“我不管?”厲母被他這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噎得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
又不敢指著他的鼻子罵。
“厲鄞川,你別忘了你是厲家的繼承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鬧成這樣,傳出去讓別人怎么看我們厲家?還有那個孩子,我看也未必……”
“閉嘴。”厲鄞川終于抬眼,眉頭緊鎖:“安安是我的女兒,輪不到你在這兒說?!?/p>
厲母被他眼里的寒意嚇了一跳,害怕地閉上了嘴。
又仍不甘心地嘟囔:“總之你必須跟我回去!老爺子說了,你不回去他就親自過來!”
厲鄞川沒接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身。
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閃過剛才黎薇的樣子。
她扯著嘴角笑,眼底卻沒半分暖意,那句“我這個做兒媳婦的”說得又輕又刺。
眼里的嘲諷,語氣里的倔強(qiáng),像一只圈養(yǎng)太久的野兔,終于掙開束縛,露出了長長的尖牙。
他竟然……不討厭。
甚至覺得,剛才她懟厲母時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比平日里溫順得像只小貓時,更鮮活,更讓人移不開眼。
“要回你自己回。”
他將煙收進(jìn)煙盒,轉(zhuǎn)身走向客廳深處,“熱搜的事我會處理,不用驚動老爺子。”
厲母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不敢真的跟他硬碰硬。
這個繼子從小就性子冷硬,眼里根本沒她這個后媽。
今天若不是為了維持她這個繼母的名聲,她才懶得來管這攤子破事。
厲鄞川上樓,徑直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那輛紅色法拉利早已駛遠(yuǎn),連車尾燈都沒了蹤影。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
那個只會紅著眼圈沉默的女人,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這種認(rèn)知讓他心頭莫名一沉,夾雜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