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讓仆人們抬來一罐罐的油,不忘對耿霖河回道:“三世子、現在應當明白,該與誰、合作了。
”耿霖河手上還拿著方才鴿子送來的紙條,他看著里面的人名,手指在某個名字上面滑來滑去,最后道:“其余可合作的人,都要被太子妃燒死在這里面了。
”方才那丫鬟又回來了,對太子妃小聲道:“我在附近找了一圈,沒見那位人的影子。
他莫非是等不及您回來,也進了這暗道。
”彼時仆人們將油罐個個開封,只等太子妃的命令。
太子妃握著傘柄的五指,松開又合攏。
像是她腦子里不斷權衡利弊的天平,左右來回晃個不停。
她又想起了那張紙條,那張紙條一共三個人名。
兩個不得不除,還有一位大概是這世上,僅剩的唯一一位能讓她想起人生前十五年的人。
說來也怪,方才決定要一網打盡時,她并不覺得白琰死在此處,她會有多傷心。
因為這機會實在太難得了,而她等這機會也等太多年了。
所以白琰若是給那兩人陪葬,在她眼里,是寶貴機會伴隨而來的代價。
可一聽到那位反叛軍首領,竟然也在這地道里,她反而猶豫起來了。
甚至開始有些心疼白琰了。
因為若是那位也死在這了,以后的變數可更多了。
看起來寶貴的機會,又變得充滿了不可預料的危機。
“三世子、你意如何?”紅傘輕抬,她隔著人群,好奇地問著耿霖河。
問這位以后定將一統天下的千古帝王,想瞧瞧以他的眼見手段,到底是覺得這一場犧牲重大的買賣,是值、還是虧?這問題,也是變相試探耿霖河。
耿霖河的眼狡黠地瞇起來,像是收斂了羽翼的黑鴉。
他頗有些嘆惋道:“公主殿下天真可愛,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魂。
在下自然是不愿讓她隕落在此。
畢竟在下來蔚國的心愿,一直都是娶她為妻。
若是她死在此處”他滿眼都是纏牽的眷戀,卻一步步走向那些開了封的油罐。
夏日的槐樹再也擋不住西斜的落日,燦爛的晚霞滿是奪目的紅色,就像他眼里興奮的火光。
他抬腳將油罐踢向暗道,帶著頗有些惋惜的語氣,看著那滿桶的油順著暗道口如黃色小溪般流向暗道里。
“若是她死在此處,在下定會給她準備最好的棺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