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長久靜默著,未回答這個問題。
緲映雪見他不語,便道:“你手里不是有銅錢嗎?正好給我算一卦。
”三枚銅錢被拋過五輪。
可每一輪拋擲結束,季燁之總是早早蓋住。
緲映雪反正也瞧不懂,只等著他說最后結果。
“如何如何?”她好奇地問,比那些舉家之財求他算一卦的百姓而言,她似乎顯得過于冷靜了。
“還要再拋一輪。
”他朝上又擲了最后一遍。
三枚銅錢剛要落下時,他雙手卻突地一翻,將那些尚未來得及翻面的銅錢,牢牢抓在手心里。
他捏得太緊,緊到那銅錢在他手心里碰撞磨損,若非是銅制,定要碎成一瓣一瓣。
但他臉上卻笑著,對睜著眼等他說結果的緲映雪說:“殿下定能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油燈上的燭火忽明忽滅,照得他的臉也半明半陰。
緲映雪只季燁之的臉朦朧起來,像是隔著不透光的紗簾。
這樣的距離感,讓她直覺一襲寒意戳心窩。
她本想笑的,身體卻瑟縮著開口道:“我今日最怕的,其實是”其實是等不到他。
人在性命攸危時,大抵都會遺憾人生的未完成。
而她的兩次生死之間,無論是夢里的城迫、還是白日里的遇襲,她腦子里似乎只有一個身影。
因為她似乎一直在等他,這兩次里都是。
她大抵真是個沒出息的人。
明明答應過母妃,會努力做一個有為的人。
內務花銷上,她從來都是最不爭不搶、最簡仆的一個。
這么多年里,她也從未放棄過讀書。
但人就是會有所執,有所念,有所求。
她的這些求,在沒有星星的今晚,全都只能憋在心里。
春蘭今日醒得早,她推開公主雅居的寢殿時,卻驚訝地瞧見公主早已醒了。
“殿下,今日起得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