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魂魄漂泊（第2頁）

刀鈍了，或者說，用膩了，自然該被丟棄。

“陛下，蘇貴妃她……”柳玉寰像是不經意地提起，語氣里帶著一絲猶豫。

“一個惡毒的妖妃罷了。”南宮蒼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將襁褓放在桌上，“死了正好，省得污了你的眼。”

他握住柳玉寰的手，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如今朝堂安穩，后宮也只有你一人，往后，你盡管安心養胎，孤會護著你們母子。”

“陛下……”柳玉寰的眼圈紅了，靠在他懷里，“臣妾只盼著能為陛下誕下皇嗣，別的什么都不求。”

南宮蒼撫摸著她的發，聲音里記是憐惜：“還是寰寰懂事！”

蘇柔的魂魄在他們身后無聲地尖叫。

妖妃？污了眼？

那他當初縱容她、默許她、甚至手把手教她如何排除異已時，又算什么？

他利用她的愛，利用她的狠，鞏固了他的帝位，然后像丟棄垃圾一樣將她丟棄。

而她，這個被罵作“妖妃”的女人，竟然還傻傻地以為自已是他心尖上的人，還在棺槨里憧憬著與他重逢……

多么可笑！

她看著南宮蒼擁著柳玉寰，眼睛里都是柔情。她累了，坐在他們旁邊的榻上，聽著他們的計劃！

柳玉寰在他的懷里嬌羞的笑著，她抬頭看著南宮蒼，柔聲說道：“三郎！如今柔貴妃死了，但是柔貴妃的父親——鎮國大將軍蘇舜那邊如何給他一個交代呀，畢竟蘇舜只有這么柔貴妃一個女兒……”

南宮蒼點了點她的鼻子，寵溺的說：“蘇舜一個死人，他還怎么來找孤要交代！”

柳玉寰指尖一顫，繡針刺破了指腹，一滴血珠落在鵝黃色的襁褓上，她哎喲一聲捂住手指，眼眶微紅地望著南宮蒼：“三郎怎不早說？臣妾竟不知蘇將軍已……”

“前幾日西境傳來的密報，”南宮蒼拿起她的手指，含在口中輕輕吮去血珠，語氣漫不經心，“說是巡視邊境時墜了馬，斷了頸骨，當場就沒了。”

蘇柔的魂魄猛地撞在暖閣的描金柱上，發出無聲的巨響。

墜馬？斷頸骨？

她的父親，那個能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的鎮國大將軍，會輕易墜馬？

“怎會這樣巧……”柳玉寰眨著水光瀲滟的眼睛，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前幾日還聽聞他大敗北境蠻族，繳獲了千匹良馬呢。”

“戰場兇險，生死本就無常。”南宮蒼松開她的手，拿起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唇角，“他死得正好，省得孤再費心思收回兵權。他麾下那幾個副將，孤早已許了高官厚祿，明日就會聯名遞折，說他‘積勞成疾，不幸殉國’，追封個太傅，也算全了君臣情分。”

君臣情分？

蘇柔看著他輕描淡寫的模樣，只覺得魂魄都在被凌遲。

她的父親為他鎮守西境三十年，浴血奮戰，九死一生，最終卻落得個“墜馬而亡”的結局，連句公道話都沒有！而殺害他的兇手，還在這兒算計著如何用他的死，來安撫人心，來鞏固自已的帝位！

“那……蘇家呢？”柳玉寰狀似無意地問，指尖捻著帕子上的流蘇。

“蘇家？”南宮蒼嗤笑一聲，“鎮國大將軍都死了，留著那群老弱婦孺還有何用？孤一個圣旨，說蘇將軍‘教女無方’，致使女兒禍亂后宮，蘇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沒入教坊司，也算……”

他頓了頓，看著柳玉寰，笑得溫柔：“給寰寰和咱們的孩兒，清一清這宮里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