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去看看。”
她拽緊他衣襟:“這眼線這么多,怎的去?”
他沒有應(yīng)聲,只召來一伙計(jì):“可有包間?”
伙計(jì)看看他,又看看被按在懷里的人,眼里閃過了然,他笑著:“自是有的,左邊右拐,交了錢便能進(jìn)。”
于是他扔了幾枚碎銀,攬著她往左邊去,似有視線襲來,他只將她按在懷里:“時常有男女選在戲臺幽會,這場戲又戴面具,包間定是備下的。”
她愣了愣,敢情他們現(xiàn)在是要去“幽會”了。
她面色微紅,聲音硬著:“你倒是熟悉流程。”
謝成錦一邊帶著她往包間走,一邊挪過視線:“這都是蔣弈他們與我說的,跟我可沒關(guān)系。”
二人進(jìn)了包間,包間很是簡陋,只一張床,瞧著也不隔音,她無所適從:“現(xiàn)下該如何?”
謝成錦沒應(yīng)聲,只攬過她的腰開了窗,帶著她一躍而起——
她呼吸一滯,險(xiǎn)些驚呼出聲,接著腳下又落了實(shí)處,他竟直接帶她來了屋頂,茶樓兩層,此處距離有些高,她緊緊抓著他的手,他似有所感,半抱著她,放輕腳步來到一處包間上方。
他側(cè)耳聽了聽,接著放輕聲量:“應(yīng)是此處,輕一點(diǎn)莫要打草驚蛇。”
她點(diǎn)頭示意,他順勢將她放下,接著拿開瓦片,她傾身看過去。
狹小空間隱隱能瞧見底下場景,只見原本駝背的于賦永已直起身,婉華正隨意坐在床上,而另一邊站著的……瞧長相,似是矜國人。
旁邊謝成錦的聲音沉了沉:“是阿努那。”
這人便是那矜國軍師,如今矜國細(xì)作的頭領(lǐng)。
她眼眸微凝,將人仔細(xì)看著,瞧著其貌不揚(yáng),卻身形挺直,自有傲骨,他不是那般能隨便低人一頭的人。
“怎的選了這么個地方,今兒可是我與帝師第一次見面,這小小包間連個桌椅也沒有,實(shí)在是委屈帝師了。”
他竟說的一口流利官話。
于賦永輕哼一聲,他轉(zhuǎn)過頭:“你到底想如何?若想退出汴京我可以幫你,何至于如此威脅。”
威脅?
她抬眸與謝成錦對上視線,都從對方眼里瞧出深思。
看來這阿努那手里當(dāng)真有籌碼。
“帝師說笑了,”那阿努那笑著,“我們怎會退出汴京?您是知曉的,我這細(xì)作安置的并不容易,就這般退出汴京,我如何能甘心,您又如何甘心?”
于賦永皺了眉:“你不想退出汴京?如今你們可是被殿前司追的喪家犬一般,能全身而退已經(jīng)不錯了,還想如何?”
聽了這話,阿努那面上的笑收了收,語氣也冷了冷:“如今我們不過是蟄伏,帝師只需像以往一般,給我們提供些錢財(cái),還有些庇佑,我們也如從前那般合作,你要做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我們都會幫你,何必像現(xiàn)在這般,一定要撕破臉呢?”
不對,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