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出去吧,我要專心施診了。”
幾人退出房外,她看著緊閉的房門,方才場景好似仍在眼前,指尖不自覺顫抖著,珠圓瞧見半身的血,和沾了鮮血的手:“姑娘,不若先洗一洗,小侯爺這邊怕是沒有這么快。”
她搖頭,轉眸間瞧見一旁站著的蔣弈,心里對這幾天發生的事愈加疑惑。
她走到人前,俯身:“蔣郎君,我知曉你是謝成錦心腹,這次矜國細作一事你也一同在內,還請郎君將詳情告知與我。”
被這樣行禮,蔣弈當即慌了神,他連忙避開:“姑娘,怎可讓姑娘給我行禮,若是讓侯爺知曉,怕是又要將我拉到練武場,練個三天三夜了。”
“至于,至于姑娘所問之事,”他轉過身,撓撓頭,“若我告知姑娘被侯爺知道了,怕也是要拉我去練個三天三夜的。”
她擰眉:“你放心,他現下這模樣,我是絕不會讓他動武的,若他苛責你,你盡管讓他來找我。”
蔣弈為難著,這,這要是說了,王爺要找她麻煩,要是不說,哎不說熱了于姑娘不高興,王爺更是要找他麻煩。
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尋思左右都要找麻煩,惹一個總比惹兩個好,于是他娓娓道來。
半個時辰后,秦九帶著藥箱走出,蔣弈送人回家,她再次走進屋內,坐在床前,床上的人沒有醒,眉頭緊皺,似是在忍耐。
珠圓小心走進來,聲音很輕:“姑娘,夜已深了。”
她垂眸:“嗯,你先去歇息吧,我下午睡得多,現下還不困。”
于是珠圓吹滅了兩盞油燈,輕巧關好門窗,她拿過他的手放在手心,指腹拂過他指節薄繭。
這是一雙拿劍的手,他想。
他曾在戰場破除矜國十萬精兵,又帶領靖武軍拿下幽州,矜國自是恨極他的,偏偏那人還是老對手,下手怎可能不狠。
他又如何會不知曉?
他在去之前便已隱隱察覺或許是陷阱,只是因為關于她,他便想去查清細作與于賦永是否勾結,他也想與虎謀皮,獲得證據。
他帶著十幾人與幾乎上百人纏斗三天,打到城外十五公里外,又被逼入山谷,若不是上天幫助,讓那山谷還有另一出口,他就要死在那了。
這次能脫困純屬上天垂憐,于賦永的計策本是天衣無縫,不僅將她擊殺,還能與寧王府決裂,也將可能給她報仇的他一同除去。
幾乎沒有一點破綻。
就是如今他謀劃落空,他也有后手,九街人為他所用,搶親一事傳開想必就是他的手筆。
如今她和謝成錦已與人明牌,后面的路又該怎么走?這次就害得他受傷如此之重,日后會不會更加危險?
是不是還是她再回到寧王府,才算目前最合適的一步?
若她再回寧王府,那謝成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