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映出他布滿胡茬的臉,比三年前消瘦了許多。
“將軍,你看!”
王彥章指向遠方的地平線。
一抹青色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正是汴州城的輪廓。
更令人心悸的是,城頭確實飄著一面青旗。
朱溫的手指在劍柄上收緊,指節泛白。
“李璠倒是個聰明人。”
隊伍繼續前進時,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
離城越近,道路兩旁的炊煙越多。
偶爾能看到耕作的農夫,見了他們便慌忙躲藏。
“看來汴州倒是安穩。”王彥章感慨道。
朱溫卻注意到田埂上的新墳,一座連著一座。
“安穩只是表象。”
他勒住韁繩,望著城門口的守軍。
那些士兵穿著整齊的鎧甲,與他們這些殘兵判若云泥。
“記住,進城后少說話,多觀察。”
接近城門時,守軍舉起了長矛。
為首的校尉打量著他們,眼神里滿是鄙夷。
“來者何人?”
朱溫上前一步,拱手道:“前黃巢部將朱溫,特來投奔李節度使。”
校尉嗤笑一聲,目光掃過他們破爛的裝束。
“黃賊余孽也敢來投?”
王彥章按捺不住怒火,被朱溫暗中按住。
“我與李節度使已有約定。”
朱溫從懷中摸出半塊玉佩,那是早年與李璠同科武舉時的信物。
校尉看到玉佩,臉色微變,卻仍不肯放行。
“等著,我去通報。”
城門下的等待格外漫長,像熬過整個寒冬。
有士兵凍得直跺腳,卻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朱溫抬頭望著汴州城墻,磚石縫隙里還嵌著箭簇。
那是黃巢軍去年攻城時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