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在齒間滾動,帶著不易察覺的玩味。
王彥章清理著繳獲的糧草,抬頭看了眼朱溫。
“將軍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朱溫將半塊硬餅塞進嘴里,咀嚼的動作忽然停住。
“留一個活口。”
寒風卷著雪沫掠過驛站的破窗。
被留下的年輕文書縮在墻角,牙齒打顫的聲音清晰可聞。
朱溫蹲在他面前,抽出腰間的匕首。
寒光在對方瞳孔里映出驚恐的弧度。
“替我帶封信給李節度使。”
文書連連點頭,額頭磕在冰冷的地面。
王彥章在一旁研墨,看著朱溫寫下幾行字。
墨跡在粗糙的麻紙上暈開,像極了戰場上凝固的血。
“告訴他,我朱溫愿以陳州戰局為禮,投效大唐。”
這句話出口時,王彥章握筆的手猛地一顫。
墨滴落在案幾上,迅速洇成深色的云。
“將軍”
朱溫抬手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如鷹。
“你跟隨我多少年了?”
王彥章低頭:“自黃巢起義時便追隨將軍。”
“那你該知道,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朱溫將密信折成細條,塞進文書的發髻。
“若李節度使愿接納,便在汴州城頭掛起青旗。”
文書被松綁時,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朱溫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卻重得像塊石頭。
“記住,我的耐心有限。”
望著文書踉蹌遠去的背影,王彥章終于忍不住開口。
“我們真要背棄黃王?”
朱溫轉身望向陳州方向,那里隱約傳來廝殺聲。
“黃王?他現在自身難保。”
北風掀起他破舊的號衣,露出腰間磨得發亮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