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萬人也許有真正來跟他抵制漠兵的,但有一部分,聽從的不是他的調遣,被有心人用做絞殺他的工具。
這些人腳程這么快,那必定是騎兵了。
也不知藏在暗處的人許給他們什么好處讓他們演這一出,也不知他帶的這先遣小隊是不是也知道內情,和他們里應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
顧昀庭再一琢磨,便否定了自己剛剛打猜測。
這些人若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只要合起伙來將他困于城中殺死即可,干什么非要聽命于他拼出一條生路來呢。
顧昀庭推測,那個謊報軍情的斥候和假漠兵都是來置自己于死地的,而他所帶領的先遣小隊則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被當成了掩蓋自己人圍困他的真相的犧牲品罷了。
經過一天的休整,顧昀庭決定不等援軍。
他們已經根據昨晚刺探到的消息將朔塬縣的輿圖補全了,上面的據點清晰明了,讓人一看就懂。
“王爺,火油已經備好。”周洵匆匆進入營帳。
“好,傳令下去,今晚都吃的飽飽的,晚上有場硬仗要打!”
“是!”
沒多會,周洵獨自來到顧昀庭跟前,掃了那輿圖一眼,頗為震驚。
“王爺,您昨晚去了城內?怎么沒叫上末將?”
周洵看顧昀庭的眼神有些復雜,但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過多停留。
“我只是派幾人夜探夜探空城,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沒叫你。哦對了,你今日就跟在我身邊吧,今晚夜襲恐怕是場硬仗,只有你和十五在我身邊我才安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周洵是顧昀庭的人。表面上兩人沒什么交集,但周洵一直是顧昀庭藏在軍中的暗棋。
“是,王爺,末將誓死保護王爺。”
周洵抱了抱拳,將眼中再次浮現的復雜埋起。
終于到了深夜,周圍的蟲鳴襯得這夜格外寧靜愜意。在嘶嘶蟲鳴中遠遠的能聽到陣陣喊殺聲、刀戟碰撞聲以及凄慘的哭喊聲,將這寧靜的夏夜渲染得極盡悲涼。
顧昀庭帶頭沖鋒,他仔細辨認了倒下的“漠兵”,看長相的確不似漠北人的過分粗獷,反而和他們一般無二。
再仔細觀察手上訓練的痕跡,也和大庸軍別無二致。
顧昀庭心中涌出無盡的悲涼,他的二哥啊,明明是他們兩個的爭斗,卻要搭進這么多無辜人的性命,何至于此?就是為了讓他名正言順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