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蛋燜雞一桌一大碗,也是個分量大的。雞肉油亮,山藥蛋金黃,還撒上了一把嫩綠的蔥花。醬香混著蔥香,聞上一聞,頓時覺得剛才墊肚子的那一碗魚湯,真是太不夠了!
陳永年呼啦啦地喝著魚湯,怕喝得慢了,沒嘴吃雞肉啊。他家這兩個小子,在飯桌上是能搶的,筷子舉得慢了,待會兒就等著撈骨頭架子吃吧。
一頓飯,給一向熱鬧的大牛家吃沉默了。
無一例外,每個人都低頭吃肉喝湯,沒空像以往那樣說閑話拉家常。
“辛苦了夫郎。”大牛從雞肉碗中夾了一個雞腿,遞到楊三巖碗中。
倘若今日他什么都沒做,卻吃了這樣一塊好肉,與他同坐的,少不得要哼哼。
可今日這頓飯出自他之手,還做的這么好吃,他要吃塊好肉,沒人好再說什么。
楊三巖從前不愛大牛當(dāng)眾夾吃食給他,夾來了,總要再夾回去,今日是接受了。他默默吃著碗里的飯,坐在他一旁的春田見到大哥的舉動,仰頭,糯糯地叫了一聲:“三巖阿哥。”
楊三巖低頭,輕聲問:“怎么了?”
春田夾起碗里那塊他爹給他夾的雞腿,遞到楊三巖碗邊:“這個也給你,你燒的菜真好吃,比我娘燒的好吃。”
春田是個實誠的,阿哥燒的菜好吃得他連骨頭都要嚼碎了,吃走味道,再戀戀不舍地吐掉,比他娘燒的好吃多了。
燜雞里的山藥蛋也好吃,他一連吃了五大塊呢,還覺得不夠。
大哥給阿哥夾雞腿,是覺得阿哥辛苦。他給阿哥夾雞腿,是覺得阿哥厲害,應(yīng)該吃這個雞腿!
楊三巖笑了笑,正要拒絕,旁邊大牛不知從哪里伸出來的手,將這個年僅五歲的弟弟企圖投喂的手拍了回去,說:“這是我夫郎,要吃什么我給他夾,用不著你。”
手還在楊三巖腰上摟了摟,讓他坐得離自己更近。
兩個人幾乎是挨著。
楊三巖的臉紅了紅。
隔壁桌的春明,聽見這桌的動靜,轉(zhuǎn)過頭來,將碗遞去,逗春田:“你們都不吃雞腿,給我吧,我們這桌的被四哥搶了,他一個人吃了兩個,現(xiàn)在正挨我爹揍呢。”
春田才不給除阿哥外的任何人,用小手護住碗說:“這個我要自己吃。”
說著就在雞腿上咬了一口。
“給六哥也來口。”春明將腦袋擠到春田碗邊,欲分一杯羹,被春田用硬邦邦的腦殼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