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妹妹（第2頁）

“……”零沉默了幾秒，對這個“味道”的形容感到一陣無語。他默默品了口紅酒，壓下吐槽的欲望。這家伙的實力深不見底，能輕易捏碎奧丁的傀儡，甚至能硬接并“消化”昆古尼爾的部分力量。但零更在意的是，這樣的存在，對上那黑色的至尊尼德霍格，會是什么結果？他無法預測。

“無所謂啦，”林墨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又灌了一口可樂，氣泡在他喉嚨里滋滋作響，“反正我就是來度假養老的。平時曬曬太陽，喝喝肥宅快樂水，順便…”他猩紅的瞳孔里掠過一絲冷冽的寒芒，“…清理一下看著不順眼的垃圾。誰讓我不爽，我就讓誰從這個世界上，挨個兒、徹底地消失。”語氣平淡得像在說晚飯要加個菜。

零看著他，黃金瞳中光芒流轉，似乎在權衡著什么。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一種近乎閑聊的、輕飄飄的語氣拋出一句：“對了，按你現在的身份邏輯。你既然把源稚生和源稚女當成了弟弟…那你應該還有一個妹妹。”

“噗——！！！”

林墨剛灌進嘴里的可樂，一點沒浪費，全噴了出來，形成一道短暫的可樂噴泉。他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雷劈中，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那張總是帶著點無聊或戲謔表情的俊臉，第一次出現了名為“震驚”和“慌亂”的神色，甚至有點手足無措。

“什…什么玩意兒？！”他的聲音都拔高了八度，帶著難以置信的破音，“你是說…我？！林墨？！在這個世界！還有個妹妹？！”他指著自已的鼻子，眼睛瞪得像銅鈴，仿佛聽到了宇宙毀滅的消息。這個曾經面對發膠手老頭的滅世大招和宿儺的領域展開都面不改色、甚至有點想笑的怪物，人生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了名為“慌張”的情緒！

“對，”零看著他難得失態的樣子，黃金瞳中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笑意，語氣依舊平淡，“在蛇岐八家。現在。”

“蛇岐八家？等等！你等等！先別說話！”林墨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抬手制止零，他皺著眉頭，手指用力按著太陽穴，一副cpu過載拼命檢索記憶的模樣，“蛇岐八家…蛇岐八家…嘶…我好像…好像聽誰提過一嘴…誰跟這名字有過節來著…”

他猛地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林墨完全無視了眼前的“zero”，自顧自地、極其自然地從他那身休閑裝的口袋里（天知道那口袋怎么能裝下）掏出一部最新款的手機，手指翻飛，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還貼心地按了免提。

零端著紅酒杯，看著這一幕，黃金瞳里罕見地掠過一絲名為“無語”的情緒。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徹底地當成背景板。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背景音里隱約傳來海浪聲、海鷗的鳴叫，以及…幾聲嬌媚的女性笑聲。

“hello？”一個帶著英倫腔調、磁性而慵懶的老年男聲傳來，正是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

“喂！昂熱！”林墨開門見山，嗓門洪亮，完全沒有寒暄的意思，“你是不是跟什么‘蛇家’很熟？就是……養蛇賣蛇的那個？”他努力回憶著那個拗口的名字。

“是蛇岐八家。”零在一旁平靜地提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話筒。

“哦對！蛇岐八家！”林墨立刻補充道，“日賣蛇那個！”

電話那頭的昂熱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背景里的海浪聲和海鷗聲似乎小了些：“林先生？真難得你會主動聯系我。我還以為，你這次打電話來，是想通了，終于決定接受我的邀請，來卡塞爾學院擔任‘特別安全顧問’了？你知道的，我們一直為你留著位置，待遇從優，假期充足，還能接觸到各種…有趣的歷史遺物。”校長的聲音充記了誘惑力。

“別了別了！”林墨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就是來養老的，打打殺殺的多累啊。你都已經問過我…”他掰著手指數了數，“…108次了！比唐僧念緊箍咒還勤快！”

“哦？有這么多嗎？”昂熱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無辜，“你知道的，人老了，記性難免會差一些。就像我總記不清昨天是星期幾一樣。”

“得了吧！”林墨毫不留情地戳穿，“你那邊海灘女郎喊你‘darlg’的聲音我聽得清清楚楚！還記性差？”

“咳…”電話那頭傳來昂熱略顯尷尬的干咳聲，背景里那點嬌媚的笑聲瞬間消失了。“…言歸正傳。蛇岐八家，確實在日本。怎么？林先生對他們感興趣了？說起來，現在你的弟弟，源稚生，正是蛇岐八家當代的‘大家長’，也就是他們所謂的‘皇’。那孩子…讓得還不錯。”昂熱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和…算計。

“呦！真的假的？”林墨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充記了驚喜和得意，“那孩子那么有出息了？都當上老大了？不錯不錯！真給我長臉！哈哈哈！”他發出極其沒出息、像個傻家長似的開懷大笑，完全不顧及形象。

“行行行，不跟你扯了！忙著呢！”林墨迫不及待地要掛電話，“我要去找我未曾謀面的妹妹了！拜拜了您吶！”他甚至沒等昂熱再說什么，“啪”地一下就把電話掐斷了。那爽朗（且傻氣）的大笑聲似乎還在破碎的高架橋上回蕩。

“喂！醒了就睜眼，別在那兒裝睡。”林墨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像在菜市場提醒攤主別缺斤少兩。他彎腰，像拎一袋土豆一樣，單手揪住楚天驕那件被血浸透、破爛不堪的賽車服衣領，把他整個人從冰冷濕漉的地面上提溜了起來。

楚天驕悶哼一聲，劇痛讓他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了大半。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是林墨那張過分年輕又過分平靜的臉，還有那雙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詭異猩紅的瞳孔。他記得這個家伙！那個徒手接住奧丁神槍、然后展開一個能把神都撕碎的恐怖領域的怪物！

“你…咳咳…”楚天驕想說話，喉嚨里卻涌上腥甜，劇烈咳嗽起來，牽動著胸前那個恐怖的血洞，鮮血再次汩汩涌出。他能感覺到生命力正飛速流逝，像沙漏里的沙。

他甚至都沒想起來跟旁邊還坐著的“zero”打聲招呼，身l就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一樣，“唰”地一下模糊、閃爍，直接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