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閱江樓博弈（第2頁）

震耳欲聾的槍響驚起河畔飛鳥。為首黑衣人胸口綻開血花，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已的傷口，緩緩倒地。

另外兩人大驚失色，一時愣在原地。陳豫之趁機又開一槍，卻因緊張打偏了。剩下兩名刺客怒吼著撲來，他只能將空槍砸向一人面門，通時側身閃避另一人的刀鋒。

有刺客！救命??！陳豫之一邊高喊一邊后退，腳下突然一滑，跌入秦淮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淹沒頭頂。陳豫之不通水性，拼命掙扎卻越陷越深。模糊中，他看到兩名刺客也跳入水中，如鯊魚般向他游來

就在他即將窒息時，一根長竿突然插入水中。陳豫之本能地抓住，被一股大力拉出水面。

抓緊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喝道。

陳豫之趴在船邊大口喘息，這才發現救他的是柳如是！她手持一根撐竿，正奮力將小船劃向河心。兩名刺客仍在水中緊追不舍。

趴下！柳如是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精致手弩，連發兩箭。水中傳來慘叫，一股血水泛上河面。

還有一個陳豫之嗆著水說。

柳如是冷笑一聲，從船底抽出一柄長劍。那刺客剛攀上船沿，就被一劍刺穿肩膀，慘叫著跌回水中。

走！柳如是搖櫓急行，小船如箭般駛向對岸。

陳豫之癱在船底，渾身濕透，牙齒不住打顫：多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別說話，保留l力。柳如是神色凝重，周延儒不會只派這一批刺客。

靠岸后，柳如是攙扶著陳豫之躲入一間偏僻茶舍。店家顯然認識她，二話不說就帶他們進了內室，還送來干凈衣物和熱茶。

這里是復社的聯絡點，暫時安全。柳如是幫陳豫之披上外袍，李邦華那邊如何？

信已送到。陳豫之捧著熱茶，手指仍在發抖，但他能否制住周延儒還難說

柳如是擰干自已裙角的水：李邦華是東林元老，若他拿到確鑿證據，周延儒必死無疑。問題是，周延儒很可能狗急跳墻。

正說著，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柳如是警覺地按住腰間劍柄，直到聽見暗號才開門。來人是她的一名侍女，神色慌張。

小姐，不好了！侍女低聲道，周府派出大隊人馬，全城搜捕陳公子。還說他是清國奸細，格殺勿論！

陳豫之與柳如是交換了一個眼神。周延儒這是要魚死網破了！

更糟的是，侍女繼續道，他們派人去陳府抓人了！

什么？！陳豫之猛地站起，我父親

別急。柳如是按住他的肩膀，陳侍郎是朝廷命官，周延儒不敢明目張膽加害。但公子若回府，就是自投羅網。

陳豫之握緊拳頭。歷史系學生的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立刻逃離南京；但為人子的情感卻讓他無法坐視父親陷入危險。

我必須知道父親是否安全

我去打聽。柳如是果斷道，你留在這里，哪都別去。她轉向侍女，備馬，再通知錢先生，啟動東風計劃。

東風計劃？陳豫之正想詢問，柳如是已經匆匆離去。他只能焦慮地在茶舍內踱步，時不時望向窗外的夜色。

兩個時辰后，柳如是終于回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讓陳豫之意想不到的人——史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