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人從那些黑影中緩緩走了出來,臉上的陰鷙之氣卻怎么都掩不住。
那人斜著眼打量曹絕,嘴角忽地向上一挑,聲音里也帶著幾分嘲弄:
“曹絕少爺,您怎得還是這幅懦弱性子?也難怪討不得老爺喜歡,到底不是個當武夫的料啊。”
曹絕聽了這話,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但他卻反常地沒有張口喝罵,而是緊繃著臉,朝張景一個勁使眼色,看那樣子像是提醒他快些脫身。
張景見狀微微瞇眼,偏過頭瞥了眼院內角落的幾道黑影——他此時想要脫身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于是他索性抬頭望向那個從黑影中走出來的人,端詳一番,卻發覺自己根本不認識對方。
但那人瞧著張景神色,似乎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忽而低笑一聲,嘴角微勾,緩緩開口道:
“張公子,在下乃石陽侯府管事,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
滄州。
天上的日頭依舊是往日的模樣,斜斜地掛在城樓飛檐上,卻照不暖空蕩蕩的長街。
城內街道上的那些攤販不知所蹤,往日熙攘的米市里看不到人影,就連酒鋪前懸掛的旗子上也都落了層薄灰,在風里有氣無力地晃動。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
昔日車水馬龍的長街,如今冷寂得仿若一座死城。
巷子深處寒風肆意穿梭,卷起地上的枯枝敗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只是那道聲音,不知夾雜了風的悲鳴,還是哪戶人家低聲傳來的呻吟。
街頭巷尾,隱隱彌漫著一股令人絕望的恐怖氣息。
可盡管如此,城內仍有不少人奔波不止。
他們多數身著白袍,個個都是行醫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