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說你們能順利謀反?”
沈硯秋拔刀出鞘,繡春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周顯大人早就料到你們的陰謀,他用自已的性命,布下了這盤棋。”
廝殺聲在海崖邊爆發,沈硯秋劈開最后一個倭寇時,看見周若微站在糧倉頂上,正用火箭點燃干草。火光沖天而起,映紅了半邊夜空,也照亮了她手中的六瓣蘭花令牌。
“沈僉事!快走!”
周若微朝他揮手,身后卻出現個舉刀的倭寇。沈硯秋飛身上前,刀光閃過,倭寇應聲倒地,而他的手臂也被劃開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是我爹留給你的。”
周若微將個木盒塞進他懷里,“里面是王振與藩王通信的證據,足以扳倒所有余黨。”
沈硯秋打開木盒,里面除了信件,還有枚完整的虎符,正是河防那枚的另一半。他忽然明白,周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從河工款到鹽稅銀,從王振到藩王,這盤棋大得超乎想象。
海浪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沈硯秋看著朝陽從海平面升起,將金色的光芒灑在虎符上。他想起初穿來時,那個對著繡春刀發抖的自已;想起周顯書房里,那盆半死不活的蘭花;想起黃河岸邊,那個叫念河的嬰兒……
“僉事,朝廷的援軍到了!”
校尉指著遠處的船隊,龍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沈硯秋將木盒交給親信:“快送回京城,交給李侍郎。”
他拔出腰間的虎符,兩半青銅在陽光下完美契合,發出清脆的碰擊聲。
舟山島的硝煙漸漸散去,沈硯秋站在崖邊,看著周若微將王振余黨的尸l推入海中。海浪吞噬著罪惡,也帶走了那些用性命鋪就的真相。
“接下來去哪?”
周若微走到他身邊,海風掀起她的發絲。
沈硯秋望著茫茫大海:“回京復命。”
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海平面,那里隱約可見返航的漕運船隊,“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查清楚,那些藩王為什么要勾結倭寇。”
腰間的虎符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著某種未知的暗流。沈硯秋知道,這場始于抄家的征途,還遠遠沒有結束。當第一艘錦衣衛船駛離舟山港時,他將那枚五瓣蘭花令牌扔進海里,看著它被浪花吞沒
——
有些秘密,注定要隨逝者沉入深海。
甲板上的晨露沾濕了飛魚服,沈硯秋握緊繡春刀,望著漸漸遠去的海島。陽光穿過云層,在海面上投下金色的道路,仿佛在指引著下一場風雨。他這個意外闖入的錦衣衛,終究要在這場跨越生死的棋局里,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