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段”,“長生殿”
三字被圈了又圈。他忽然想起賬冊里記錄的黃河潰堤事件,那年恰是七月初七。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卻比尋常早了一個時辰。劉忠臉色驟變:“不好!是錦衣衛的信號!”
他一把推開舞姬,抓起桌上的腳本就往內室跑。
沈硯秋知道不能再等,猛地踹開房門:“劉公公好大的雅興!”
短匕脫手而出,正中劉忠持刀的手腕。燈籠墜落在地,燈油潑了記地,瞬間燃起熊熊火光。
“沈硯秋?!”
劉忠又驚又怒,拔刀便刺。沈硯秋側身避開,抄起桌上的硯臺砸過去。兩人在火光中纏斗,劉忠的刀法狠戾卻雜亂,顯然更擅長陰私手段。沈硯秋看準破綻,一個掃堂腿將他絆倒,膝蓋重重頂住他的胸口。
“賬冊副本還有多少?”
沈硯秋扼住他的咽喉,刀鋒抵住他的頸動脈。
劉忠咳著血沫冷笑:“你殺了咱家也沒用……
王振公公已經知道了……
你活不過明天……”
突然,內室傳來木板碎裂的聲響。沈硯秋回頭,只見那舞姬竟撞開后窗逃了出去,手里還攥著本《長生殿》。他正欲追趕,劉忠突然掙脫束縛,一頭撞向燃燒的梁柱。
“轟隆”
一聲巨響,橫梁帶著火焰砸落,沈硯秋連忙后躍,眼睜睜看著劉忠被壓在下面。濃煙嗆得他劇烈咳嗽,他捂著口鼻沖出火場,舞姬早已沒了蹤影。
回到鎮撫司時,天已微亮。沈硯秋剛換下濕透的衣衫,就見校尉慌張來報:“千戶!指揮使被皇上召進宮中了!”
他心中咯噔一下,匆匆趕往值房,卻見桌上多了封火漆信函。
拆開一看,里面竟是片干枯的蘭花花瓣,與周顯書房那盆蘭花一模一樣。沈硯秋忽然想起周夫人袖口的金屬盒,莫非兩者有關聯?他立刻讓人提審周夫人,卻被告知對方昨夜就已自盡。
“死了?”
沈硯秋猛地拍案,“誰看守的?!”
“是……
是東廠派來的校尉說要問話,我們攔不住……”
老旗官囁嚅道。
沈硯秋沖出牢房,只見周夫人的尸l已經冰涼,發髻里卻插著支銀簪,簪頭刻著小小的
“槐”
字。他拔下銀簪,發現中空的簪桿里藏著張紙條,上面寫著
“戲班,寅時”。
寅時的露水打濕了沈硯秋的衣襟。他站在教坊司的廢墟前,看著錦衣衛清理火場。一個校尉跑來稟報:“千戶,找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