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內容詳錄三年來趙氏后庫藏酒、隱匿酒稅、暗中收購退市酒坊數目。
連收購銀兩與中介名目都一一列明,筆跡、戳印、時間,無一不真。
薄薄的幾頁紙看得吳霽心中冷了幾分,微微瞇起了雙眼。
如果這賬冊是真的……看來趙家這些年背著他們吳氏商盟搞出來的小動作還不少。
“這……你從何得來?”
過了半晌,吳霽終于沉聲開口問道,眼神中盡是犀利。
他看向沈修遠的目光中不再是單純的不屑,更多了幾分探究與試探。
見吳霽終于擺正了態度,沈修遠微微一笑,卻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只見他折扇輕搖,語氣淡然地開口說道:“永安雖小,人心卻復雜得很。”
“趙承岳十年來壓下的酒坊、逼退的行商,不下三十處。”
“他自以為一手遮天,可壓久了,自然有人不甘。”
“至于這些……不過是有人送來,說不想讓子孫還喝趙家的酒。”
聽到沈修遠這話,吳霽眉頭一動,心下卻泛起驚濤駭浪。
送來?
如此清晰詳盡之內賬,哪是尋常人能拿到的?
趙承岳將賬冊藏于趙府內閣暗層,外人想靠近都難,哪里是輕易送得出來的東西?
想到這里,他深深盯著眼前這年輕人,目光愈發凝重。
“沈東家……你可知你這一手,放在整個云州酒行,都已是殺局。”
吳霽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面前的桌案,語氣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浮躁。
“你查得太多,說得太準,辦事太絕……”
“沈東家,若非你是趙家內鬼,我幾乎要懷疑……”
說到這里,吳霽喉頭一梗,一句京中之人始終說不出來。
他實在是想不通,眼前這瞧上去平平無奇的年輕人,到底背后藏著怎樣可怕的勢力。
不對……他能夠查趙家查得如此,那自己豈不也是被查了個透徹……
一時間,吳霽猛地抬頭看向沈修遠,只見對方笑意盈盈,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