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吳氏商盟……北運渠道……
這些事情自己甚至有的連趙明成都沒有告訴,怕的就是那小子行事沖動壞了事兒。
但是眼前這小子,居然知道這么多?
不對,自己應該問的是,他是從哪里知道的?
林家?不可能,這些年他們趙家幾乎是把林家捏在手心里玩,若林家有此等消息,早就按捺不住了。
胡安之?更不可能,若是胡安之掌握著這么多消息,又怎會放縱趙氏至此?
一時間,趙承岳心中百轉千回,大腦竟猛然空白了片刻。
然而沈修遠卻只是淡笑一聲,繼續開口說道:“酒水生意,講的是口碑,靠的是人情。”
“可做局之人,看的卻是風向、勢道,以及……信。”
“你的送信之人是誰,你托運的馬車停了多久,你那藏貨庫的門窗換了哪一側,我若真想知,又怎會不知?”
“趙家主,你坐鎮多年,自信布局萬全。”
“卻不知棋盤從你讓吳氏入局的那一刻,就已經換人執子。”
“只可惜……棋子尚未落完。”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盞淡淡地抿了一口又放下,仿佛當真是千萬般惋惜。
看著沈修遠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趙承岳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他本以為沈修遠不過是個年輕氣盛,一時得勢的草莽后生。
哪知他不但知自己布局之詳,連吳家那點不肯明說的算盤都洞若觀火。
想到這里,趙承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猛地站起身來,袖袍一甩,臉色陰沉如水。
“好,好一個沈修遠!”
“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你既敢斗,我趙某就奉陪到底。”
“到時候,咱們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后!”
他咬牙切齒地轉身離去,沈修遠卻依舊只是坐在那里淡淡地抿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