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去睡吧。他擺擺手,嗓子啞得不像話。
小翠輕手輕腳收拾碗筷,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少爺,夜里聽見動靜千萬別出去。前兒個西跨院傳來吭哧吭哧挖地的聲兒,第二天就多了個新土坑
等小翠走了,秦風在月光下打量這間破屋子。墻角堆著打補丁的衣裳,抽屜里就剩半塊硬得像石頭的餅。這窮酸樣,比他當年北漂住的地下室還磕磣。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右手掌心還隱隱發燙。借著月光看,手心干干凈凈,哪像能把人鼻梁打歪的手?
真他媽見鬼了
他剛合上眼,眼前突然閃過一點青光。
啥玩意兒?他猛地坐起來,屋里黑咕隆咚的。剛躺下,青光又閃了一下,這次近得能感覺到溫度——米粒大的光點,幽幽發亮,像墳地里的鬼火。
光點嗖地鉆入眉心。秦風嚇得一激靈,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發燙的皮膚。
更多青光從門縫、窗欞鉆進來,在屋里亂竄。有的停在帳子上,有的圍著床打轉。他試著伸手去抓,指尖剛碰到,一股暖流就順著胳膊往上竄,丹田像被人搗了一拳。
臥槽
這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被雷劈時就這樣,陌生是因為這他媽根本不科學啊!
他又抓住幾個光點,手心燙得像握了塊炭。試著按原主記憶里的修煉法子,把光點往丹田引——那些光點居然真聽話,順著經脈就鉆進去了。
難怪會瘋秦風喉嚨發緊。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身l里鉆,換誰都得精神失常。
雞叫頭遍時,光點漸漸少了。秦風摸了摸丹田,那里暖烘烘的,可心里卻空落落的。鏡子里的少年依舊瘦得像麻桿,眼睛卻亮得嚇人。
秦烈他對著鏡子喃喃自語,聲音直發顫,下次
話沒說完就泄了氣。天邊泛起魚肚白,那些青光消失得無影無蹤。秦風癱在床上,盯著房梁上的蛛網發呆。
在這鬼地方,他突然有了翻身的本錢,可心里卻像缺了塊肉——在原來的世界,房貸還沒還完,孩子等著交學費,老婆算了,不想她了。
等著我他對著空氣說,嗓子眼像堵了團棉花,我一定
眼淚突然不爭氣地涌出來,他狠狠抹了把臉,把腦袋埋進被子里。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