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了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喉嚨反而被扼住似得,猛然傳來一陣窒息。
她不得不清空腦子里的想法,簡短道,“輸血,給我自己。”
方雪瞪大了眼睛,“說什么傻話呢。”
“你要輸誰的血?為什么輸血?”方雪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遍,“你又沒有受傷,輸血是很危險的。”
“嗯?”顧漫眨眨眼,懵懂又絕望的問,“為什么?”
顧漫不是學醫(yī)的,對這方面的認知淺薄,只上網(wǎng)查了私自輸血犯法,所以要自己學輸液,避免連累方雪。
她太需要陸夜明的血了,一心只撲在止疼上,完全沒有想過后果。
“感染性疾病傳播、發(fā)熱、過敏、溶血反應等等等等!”方雪捧著她的臉晃了晃,“漫漫,就算真的需要輸血,也得去正規(guī)醫(yī)院。”
聽了方雪的話,顧漫腦袋里響起嗡的一聲長鳴。
長久的空白之后,她像鼓足氣的氣球忽然泄氣一樣,滑躺在沙發(fā)靠背上,一邊默默留著眼淚一邊說:
“算了,我不要活了,活著好難好復雜。”
方雪,“”
“怎么了?是不是你爸又找你要錢,把你氣犯病了?”方雪坐到顧漫旁邊,一邊給人揉胸口一邊問,“自從你車禍之后,他不是不大賭了?”
所謂不‘大賭’,就是不會動輒就輸?shù)舴孔雍蛙囎印?/p>
而那不是因為顧漫在車禍中死里逃生,是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值錢的物件供她爸去大賭了。
顧漫盯著天花板搖頭,因為疼秀麗的眉緊緊蹙著。
“我剛還過高利貸,他知道我沒有錢。”顧漫閉上眼睛,默默計算著日子,“不過應該快找上門來了。”
方雪嘆息一聲,“那個陸夜明不是很有錢嗎?他會幫你的吧?”
從前要勤工儉學,現(xiàn)在要還債,還得給老爸治病。
最累的時候,顧漫每天只有兩三個小時休息時間。
有時方雪一想到顧漫的生活就會跟著感覺窒息,所以當顧漫說找了個大款包養(yǎng)的時候,她除了替她哥惋惜,就只剩心疼。
顧漫過的太苦了,她明明聰明優(yōu)秀,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方雪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陸夜明肯好好喜歡顧漫,他們的關系也未嘗不是好事。
可陸夜明花邊新聞不斷,也從不公開顧漫的存在,明顯就是要和顧漫玩玩而已。
“嗯。”顧漫不想讓方雪擔心,點點頭,“不過我和陸夜明的事千萬不能讓我爸知道,他會吃了我。”
方雪連忙應聲,“當然當然,你爸要是知道你背后還有個大款,還不把陸夜明的家產(chǎn)都壓在賭桌上。”
顧漫被無奈笑了。
她拍拍方雪的手示意對方歇一歇,然后轉(zhuǎn)了個身,躺在方雪腿上,將自己縮起來緩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