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側(cè)眼看時,原先畫在墻上的那個白衣小姑娘的兩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一片慘綠,針尖似的瞳孔殺氣四溢地瞄向了我的耳根。
“小心墻上!”我向許若歡喊了一聲之后,抬腳往樓梯上跨了過去。
許若歡的動作快得像道黑色閃電,我甚至沒看清她如何擰動腰身,整個人已如獵豹般撲到我原先站的位置。
這個速度絕對不是平時那樣的,也就是說許若歡也是使用了類似神力符一樣的手段。
冰冷的槍口抵住墻面的剎那,她指節(jié)驟然發(fā)力,“砰砰砰”三聲槍響在密閉空間里炸響,震得我耳朵里面嗡嗡作響。
墻上那女孩的雙眼原本泛著幽幽綠光,此刻像被掐滅的燭火般瞬間褪盡,緊接著她猛地張開嘴,一聲凄厲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哭聲破空而出,尖銳得幾乎要撕裂我的耳膜。
被許若歡打中的槍眼處,汩汩地涌出暗紅色的血跡,那血液像是有生命般迅速蔓延,短短幾秒鐘就將整片墻面染得一片殷紅,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就在許若歡扣動扳機的瞬間,我腳尖在地面猛地一點,借著反作用力箭一般沖上樓去。
樓梯上正有個圓滾滾的東西滾下來,我來不及細想,伸腳死死頂住。
那東西撞在我鞋尖上,發(fā)出沉悶的“咚”聲,震得我腳踝發(fā)麻。
直到這時,我才看清那滾下來的竟是個娃娃玩偶的頭顱。
這種玩偶是梁小沫特意收集的寶貝,乍一看跟電影里的僵尸沒兩樣,青灰色的皮膚緊繃著,眼窩深陷,嘴角咧開詭異的弧度,正因為這份陰森的另類,在收藏圈里頗受追捧。
可此刻頂在我鞋尖的這顆頭顱,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正常的玩偶頭顱不過拳頭大小,這顆卻足有籃球那么大,沉甸甸的,仿佛一顆真正的人頭。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并非從玩偶身上斬下來的——玩偶的身軀還在,只是變成了一張被抽空了的皮,像張皺巴巴的貼紙般貼在后腦勺上,邊緣處還露出幾道猙獰的裂口。
就在我心頭警鈴大作的剎那,玩偶臉上忽然“咔噠”一聲裂開一張半尺長的大嘴,黑洞洞的喉嚨里沒有舌頭,只有兩排細密如鋸齒的尖牙,帶著一股腐臭的氣息直撲我的腳尖咬來。我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抽身后退,后背卻重重撞在墻上,“咚”的一聲悶響,力道之大讓我眼前發(fā)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蹌了半步。
地上的玩偶抓住這轉(zhuǎn)瞬即逝的空隙,“嗖”地一下彈起兩米多高,在空中滴溜溜地翻滾著,像顆出膛的炮彈般朝我頭頂砸來。我瞳孔驟縮,幾乎是憑借本能猛的一側(cè)身,順著陡峭的樓梯滾了下去。身體在樓梯上磕磕碰碰,骨頭像是要散架一般,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fā)黑。而那玩偶緊隨其后,“咚”的一聲撞在我剛才站立的墻壁上,水泥碎屑簌簌落下。它斗大的腦袋猛地轉(zhuǎn)向樓梯,那雙空洞的眼窩里閃過一絲猩紅,再次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滾落在地的我撲了下來。
許若歡此時也沖到了樓梯口,她眼神一厲,舉槍對準(zhǔn)空中的玩偶連開數(shù)槍,“砰砰”的槍聲中,玩偶被打得一個趔趄,硬生生被掀回了樓上,重重摔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我在收勢不及之下,直奔許若歡的雙腿撞了過去。
如果許若歡不躲,我和對方就會撞個滿懷,一旦我們兩個同時倒地,后果難以預(yù)料。
如果許若歡躲開,那么我們兩個也是就是失去了圍殺玩偶的機會,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