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人敢在此時駁了這位新貴的面子,故而只能閉口不言。
誰不知道海部義久的親兄長如今在京都只手遮天,乃是比天皇陛下權(quán)柄更大的人物?
“傳令!”海部義久拔出腰間的太刀,刀鋒指向前方的高麗船隊,“各艦,右滿舵!側(cè)舷對敵!”
“讓這些不知死活的奉人,嘗嘗我大和火炮的滋味!”
隨著令旗揮舞,號角聲起,龐大的倭國艦隊開始靈巧地轉(zhuǎn)向。
一艘艘關(guān)船將修長的側(cè)舷對準了沖鋒而來的高麗船隊,側(cè)舷的炮窗紛紛打開,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那是倭國自制的臼炮,被稱為國崩炮。
這種火炮鑄造較為粗糙,射程近,精度差,發(fā)射的多是石彈或霰彈。
但在海部義久看來,對付眼前這些連火炮都沒有的‘奉軍’,已是綽綽有余。
此刻,由于雙方都在拉近距離,加上濃霧彌漫,兩軍陣線已經(jīng)貼得非常之近。
這個距離,對于國崩炮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海部義久獰笑著,太刀狠狠劈下:
“開炮!!!”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瞬間響起,濃霧被炮口的火光攪動得翻騰不息。
無數(shù)石彈和密集的鉛彈如同死亡的蜂群,呼嘯著撲向沖鋒在最前方的幾艘高麗龜船。
石彈狠狠砸在龜船木質(zhì)穹頂上,木屑飛濺,就連加固的鐵板都被打得凹陷變形,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更可怕的是那些霰彈,如同暴雨般潑灑在甲板和船樓上,正在操作床弩的水手士兵們猝不及防,瞬間被掃倒一片。
哀嚎聲驟然回蕩起來,聽得周圍的幾艘戰(zhàn)船上的士兵毛骨悚然。
船樓則被數(shù)枚石彈集中命中,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海面上搖搖欲墜。
三國聯(lián)軍本就軍心不穩(wěn),遭此炮轟后士氣更降,明明龜船主體未受損,卻因為恐慌而完全停擺。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許多士兵丟下武器,抱頭亂竄,船只幾乎失去了控制在原地打轉(zhuǎn)。
其余未被炮火重點照顧的戰(zhàn)船,還試圖用床弩還擊。
但弩箭呼嘯著飛出,要么遠遠落入海中,要么勉強夠到倭船,卻只釘在船板上,未能造成有效殺傷。
寥寥幾支射程夠的,也因精度問題打了個寂寞。
旗艦上,李純臣死死抓住船舷,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他看著己方瞬間陷入混亂的局面,眼神卻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瘋狂、
“傳令!”李純臣雙目猩紅地嘶吼著,“放棄遠程,放棄床弩,所有船只全力加速,給本將貼上去,撞上去!”
“接舷!接舷!”
“跟他們拼近戰(zhàn),只有貼上去,我們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