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必須立刻處理。
她迅速從隨身的藥囊里翻出消毒的藥粉和干凈的布條。
忍著鉆心的疼痛,她先小心翼翼地用水囊中的水,沖洗掉傷口表面的污物和滲液,然后咬著牙,將刺痛的藥粉均勻撒在破潰的傷口上。
藥粉接觸傷口的瞬間,劇烈的灼痛讓她渾身一顫,眼淚差點涌出來。
她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勉強忍住沒叫出聲。
快速用干凈的布條將傷口包扎好,她已是滿頭冷汗,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她迅速整理好衣袖,確保看不出異樣,才深吸幾口氣,調整好表情,從大石頭后面走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溪邊打水。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謝塵冥。
她不能再給他任何靠近自己、關心自己的理由。
藥粉帶來的灼燒感在皮下蔓延,趙玖鳶深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挺直脊背,將臉上最后一絲痛楚的痕跡抹去。
當她面色如常地走回篝火旁時,除了唇色略顯蒼白,幾乎看不出任何異樣。
沈霓淵正百無聊賴地撥弄著火堆,見趙玖鳶回來后,果然依言,并未湊到謝塵冥身邊,連日來積壓的敵意終于消散了大半,甚至難得地生出一絲“她是自己人”的認同感。
沈霓淵心情大好,將謝塵冥獵來的肥碩野兔,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著油光,香氣四溢。
她豪爽地撕下一條最肥美的后腿,直接塞到趙玖鳶手里:“喏,多吃點,看你瘦的。”
語氣雖仍帶著點大小姐的傲嬌意味,但比起之前的刻薄刁難,已是天壤之別。
謝塵冥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見沈霓淵不再對趙玖鳶橫眉冷對,甚至主動示好,他緊蹙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許,看向沈霓淵的目光也難得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沈小姐,此地兇險未除,追兵隨時可能再來。”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篝火的寧靜,“我自身難保,實在無法分心護你周全。若你有絲毫閃失,我如何向永寧侯交代?聽我一句,明日一早,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又來了!”沈霓淵一聽,立刻不滿地撅起嘴。
火光映著她嬌艷卻帶著英氣的臉龐:“誰要你護了?我的功夫你又不是沒見過,等閑個壯漢都近不了身!總比……”
她下意識想說總比趙玖鳶強,可瞥見趙玖鳶正吃著手里香噴噴的兔肉,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沈霓淵揚著下巴強調:“反正我自保綽綽有余!你還不如想想怎么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