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村子,就是個鐵桶。鄒家村出來的人,嘴巴比蚌殼還緊,警惕性比狐貍還高,想從他們嘴里套話,難如登天。更別說,讓他們帶外人進村了。”
陳硯君抬手,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眼神里透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那地方,道上的規矩不管用。想進去……根本沒有門路。”
陳硯君的話像是給這間屋子判了死刑。
鄭愛國扶著妻子的那只手,又收緊了幾分,他能感覺到謝冬梅的身體在那一瞬間僵得像塊石頭。
“不。”
謝冬梅從鄭愛國的臂彎里掙脫出來,往前走了一步,直直地對上陳硯君那雙疲憊卻銳利的眼睛。
“有條門路。但是,需要你幫忙。”
陳硯君眉梢微不可查地一挑,沒說話,示意她繼續。
鄭愛國急了:“冬梅,你又要說鄒瀚海?我說了,那小子就是個白眼狼,信不過!”
“我沒說要信他。”謝冬梅頭也不回,眼睛死死鎖著陳硯君,思路清晰得可怕,“鄒瀚海是鄒家村出來的,他跟村里肯定有聯系。他這種人,欺軟怕硬,貪生怕死。你越是跟他講道理,他越是跟你耍無賴。但你要是比他更橫,更不講道理,他能當場給你跪下。”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要你幫我……嚇住他。讓他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給我吐出來!”
這話說得又瘋又野,鄭愛國聽得心驚肉跳,可陳硯君的眼睛卻一點點亮了起來。
他一晚上都在跟那些滑得像泥鰍一樣的道上人打交道,兜兜轉轉,全是虛與委蛇。
謝冬梅這個法子,簡單、粗暴,卻直指核心。
“行。”陳硯君站起身動作干脆利落,“就他了。”
他甚至都沒問鄒瀚海住哪兒,仿佛這人已經是他砧板上的肉。
“走。”
三人剛要動身,陳老披著件灰布褂子,扶著門框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爸,您怎么起來了?”陳硯君快步上前扶住他。
陳老擺了擺手,目光越過兒子,落在謝冬梅和鄭愛國身上。
“去吧。”老人家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這邊再托人打聽,一有消息就打電話告訴你們。”
謝冬梅眼圈一熱,對著老人重重地點了下頭:“謝謝您,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