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眼圈一熱,對著老人重重地點了下頭:“謝謝您,陳老。”
陳硯君沒再多話,只扶著他爸回了屋,再出來時,眼里那點殘存的溫情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煞氣。
他朝院門外抬了抬下巴。
晨光里,悄無聲息地走出來兩個穿著黑襯衫的年輕人,身形精悍,眼神沉靜,一看就是跟他出生入死慣了的。
“刀疤哥。”
“走,去會會那個鄒瀚海。”
鄒瀚海住在租的筒子樓里,樓道里堆滿了各家的蜂窩煤和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酸菜和霉味混合的怪味。
謝冬梅站在那扇斑駁的綠漆木門前,抬手,重重地敲了三下。
“誰啊……大清早的,催命呢?”
門里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抱怨。
幾秒后,門從里面拉開,鄒瀚海光著膀子,只穿了條大褲衩,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探出頭來。
“姐?你……”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一花。
跟在陳硯君身后的兩個黑衣青年猛地從謝冬梅兩側躥了進去。
一人扣住他肩膀,一人抄住他雙腿,鄒瀚海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已經被按趴在了屋里那張掉漆的茶幾上。
一聲悶響,茶幾上的水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陳硯君這才慢悠悠地踱步進屋,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破沙發上,沙發里的彈簧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從兜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彈簧刀,鋒利的刀刃彈了出來,在昏暗的晨光里閃過一道寒芒。
他沒看被死死按住的鄒瀚海,只是低著頭,用指甲不緊不慢地刮著刀刃,那雙狼一樣的眼睛里,全是狠厲和不耐。
鄭愛國跟在最后,反手就把門給反鎖上了。
這下,鄒瀚海徹底懵了。
他被按得臉頰生疼,腦子里一片空白,昨天喝的劣質白酒還沒醒透,眼前的陣仗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