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透透氣。”
蘇婉清垂下眼睫,謊言像張薄紙,一戳就破。
她的謊言實在是太拙劣,謝秋英一眼便看穿了。
謝秋英沒戳穿,只是邁開長腿走過來。
腳步聲從遠及近,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方才謝閆塵對著電話那頭說的那些軟語,她在樓梯口聽得一清二楚。
她皺緊眉頭掃向蘇婉清,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久居上位的審視,蘇婉清被看得頭皮發麻,壓根不敢深究那目光里藏著斥責還是別的什么。
轉念一想,她終究是謝家的人,自然要護著自己的侄子。
“我去……喝點水。”
她慌忙想躲,手腕卻被猛地攥住。
謝秋英的手掌寬大,帶著些薄繭,指尖卻涼得像冰,刺得蘇婉清猛地打了個寒顫。
“懦弱。”
兩個字從她薄唇里擠出來,帶著冰碴子。
話音未落,謝秋英抬腳就往門上踹去。
“砰!”
巨響震得空氣都在顫。屋里的謝閆塵嚇了一跳,連蘇婉清都驚得縮了縮脖子,懷里的謝可欣都跟著哼唧了一聲。
謝閆塵回頭,見謝秋英一臉寒霜,頓時皺起眉,匆匆跟電話那頭說了句“先這樣”便掛斷,起身時語氣帶著不耐:“姑姑,您這是……”
話沒說完,就見謝秋英把蘇婉清往前一推,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你老婆在門口站著等你打完電話,謝閆塵,你覺得合理?”
如此直白的質問,像把熱烙鐵燙在蘇婉清臉上。
她窘迫得腳趾都快摳進地板縫里,對上謝閆塵投來的混雜著詫異與質問的目光,慌忙擺手:“不是的,我沒有……我不是故意要聽你打電話的……”
話說到一半又卡住,怎么聽都像欲蓋彌彰。
謝秋英卻沒看她,只盯著謝閆塵,語氣冷得像淬了冰:
“我不管你們私下里鬧成什么樣,只要還沒把離婚證領到手,她就還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做事別太難看。”
說完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聲響,走到門口卻又頓住,側過臉,目光掃過謝閆塵時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
“你該清楚,我這輩子最瞧不上薄情寡義的東西。哪怕,是我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