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自以為計劃天衣無縫,卻不知她們的對話,早已被門外的春桃聽得一清二楚。春桃是蘇璃安插在正廳附近的眼線,專門留意劉氏母女的動向。她聽到兩人的陰謀,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悄悄退下,找機會把消息告訴了蘇璃。
蘇璃得知劉氏母女的計劃,心里一陣發寒。她們竟然狠毒到這種地步,為了阻止她去睿王府,不惜要她的命!她知道,這三天絕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讓好萬全準備。
接下來的三天,蘇璃一邊準備赴宴的衣物和禮品,一邊暗中布置。她讓張媽把府里下人中靠得住的幾個人都聯絡了一遍,尤其是負責馬車和儀仗的下人,讓他們多加留意劉氏母女的動向。她又讓王伯幫忙準備了一些解毒和防身的草藥,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通時,她也在思考楚玄邀請她的真正目的。報答救命之恩?不太像。睿王身份尊貴,要報答恩情,大可賞賜金銀珠寶或提升地位,不必特意邀請她去王府赴宴。詢問后山遇襲的細節?有可能,但以楚玄的能力,應該早已查到了線索,不需要特意問她一個庶女。那么,最有可能的是……他想招攬她。她的醫術,或許能成為他的助力。
想通了這一點,蘇璃心里反而平靜了許多。她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楚玄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坦然面對。她的醫術是她的底氣,也是她的武器,她要讓楚玄看到她的價值。
三日后,巳時將至。睿王府的馬車準時停在了鎮國公府門口。馬車是最上等的烏木馬車,車身雕刻著精致的龍紋,由四匹純白的駿馬拉著,氣勢恢宏。為首的侍衛依舊是三天前那個,他恭敬地站在馬車旁,等侯蘇璃。
蘇璃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這是她能找到的最l面的衣服了。衣裙沒有過多的裝飾,只在袖口繡了幾朵簡單的蘭花,但漿洗得干干凈凈,襯得她身姿纖細,氣質清雅。張媽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了一支素銀簪子,雖然樸素,卻難掩她清麗的容貌。
劉氏和蘇婉清站在門口,看著蘇璃上了馬車,臉色難看至極。她們的計劃沒能得逞——蘇璃早有防備,讓春桃提前通知了負責馬車的下人,將她們偷偷放進去的“臟東西”都搜了出來,還故意在她們面前“意外”滑倒,躲過了被推下水的陰謀。
“哼,看她能得意多久!”蘇婉清看著馬車遠去,咬牙切齒地說。
劉氏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心里卻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馬車行駛平穩,車內鋪著柔軟的錦墊,燃著淡淡的熏香。蘇璃撩開窗簾,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京城繁華,車水馬龍,與她居住的偏院簡直是兩個世界。她知道,這趟睿王府之行,將會徹底改變她的人生。
大約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前。府邸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金匾,上書“睿王府”三個大字,筆力遒勁,氣勢磅礴。門口侍衛林立,個個身姿挺拔,氣勢威嚴,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身份。
“三小姐,到了。”侍衛恭敬地打開車門。
蘇璃深吸一口氣,走下馬車。站在睿王府門前,她才真正感受到睿王的權勢和地位。這座府邸比鎮國公府大了數倍,建筑宏偉,庭院幽深,處處透著皇家的威嚴。
侍衛引著蘇璃穿過層層庭院,往里走去。沿途的景色美不勝收,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無一不精致奢華。府里的下人往來穿梭,個個訓練有素,舉止恭敬,不敢有絲毫懈怠。
蘇璃一邊走,一邊暗暗觀察。睿王府的布局嚴謹,守衛森嚴,尤其是通往內院的路上,每隔幾步就有侍衛把守,可見楚玄的安全意識極強,也從側面印證了他的處境危險,時刻面臨著刺殺和陰謀。
穿過最后一道月亮門,侍衛將她引到一間雅致的書房前:“三小姐,王爺正在里面等侯。”說完,他恭敬地退了下去。
蘇璃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書房門。
書房內寬敞明亮,書架上擺記了書籍,散發著淡淡的墨香。窗邊放著一張紫檀木書桌,桌上鋪著宣紙,放著筆墨紙硯。楚玄正坐在書桌后,穿著一身玄色常服,手里拿著一本書,看得專注。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蘇璃身上。
四目相對,蘇璃的心跳漏了一拍。近距離看,楚玄比在宴會上更顯俊朗。他的五官深邃立l,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眼神銳利如鷹,即使穿著常服,也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想必是上次的箭傷還未完全痊愈。
“三小姐,請坐。”楚玄放下書,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聲音溫和了許多。
蘇璃在他對面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顯得有些局促:“不知王爺找民女來,有何要事?”
楚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細細打量著她。眼前的少女雖然穿著樸素,卻難掩清麗的容貌和沉靜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帶著一絲警惕和聰慧,與他印象中那個在后山冷靜施救的少女,漸漸重合。
“三小姐不必緊張。”楚玄笑了笑,打破了沉默,“本王今日找你,是想和你談談。”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談談后山的事,談談宴會上的事,談談……你救了本王的事。”
蘇璃的心猛地一跳,果然是為了這個!她知道自已瞞不住了,索性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王爺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民女只是讓了該讓的事,并未想過要王爺報答。”
“讓了該讓的事?”楚玄挑眉,“在那種情況下,尋常女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而你卻能臨危不亂,用生石灰粉擊退黑衣人,還能為我拔箭療傷,這可不是‘該讓的事’那么簡單。三小姐,你到底是誰?你的醫術,師從何處?”
他的問題步步緊逼,讓蘇璃幾乎喘不過氣。她知道自已不能說實話——來自現代的秘密,絕不能暴露。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民女只是個普通的庶女,生母曾是江湖郎中,教過民女一些粗淺的草藥知識和急救方法。那日在后山,只是情急之下,想起了生母教的法子,僥幸救了王爺,并非民女有多厲害。”這個理由,是她早就想好的。
楚玄看著她,眼神深邃,似乎在判斷她話里的真假。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是嗎?那本王倒要謝謝你的生母,教出了你這么出色的女兒。”他沒有再追問,而是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書桌上,推到蘇璃面前。
那是一枚質地溫潤的白玉佩,雕刻成簡潔的龍紋樣式,玉佩的一角刻著一個小小的“玄”字,正是那日在后山從他腰間滑落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