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看著孟知意的臉色,“我只怕,真要分干凈,讓她把嫁妝拿回去了,咱們顧家反而吃虧了!”
孟知意只略微思索了一瞬,又揮了揮手,滿不在意道。
“怕什么?若是到時候真的沒錢,再叫她把嫁妝拿出來用不就成了?她對你弟弟死心塌地,如今孩子也大了,難不成還怕她跑了不成?”
這話說得似是有理,但顧晚晴心中卻沒來由的有些不舒服。
“話是這么說,但總歸……”
“好了好了,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孟知意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顧晚晴的話頭,“到底你已經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的娘家的事,你還是別管太多!”
顧晚晴一怔,怎么也沒想到孟知意竟然會對她說這種話?!
分明是她母親回回對著自己訴苦,哭訴怎么被兒媳婦欺負,又怎么在家里孤立無援,哭著求著自己來幫她作主。
怎么事情才辦成,就急著過河拆橋了?
孟知意卻不知道顧晚晴的心緒,還在自顧自地念叨著,“這女人啊,甭管成婚之前心氣有多高,只要一出嫁,那一輩子就注定要守在這夫家了,再生個一兒半女的,更是要給夫家當牛做馬的命,她逃不了的!”
顧晚晴愣怔地站在原地,半晌在緩緩坐下,沒有再說一句。
這賬目說起來繁瑣,但到底顧家算不上大戶,加之前不久秦招月清了不少鋪子,真讓賬房先生整理起來,也不過三四個時辰的功夫,就一清二楚。
兩摞厚厚的賬簿分別堆在兩側,高一些的是顧家的賬,矮一截的是秦招月的嫁妝。
“回稟顧老夫人,顧少夫人,賬本悉數厘清,鋪面田產也根據這些日子的開支營收全部重新整理,請您二位檢查!”
顧老夫人看著那厚厚的賬簿,仿佛看到金山銀山朝著自己招手一般,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來。
一邊又瞄了一眼旁邊的賬目,忍不住陰陽怪調地開口,“確定厘清了嗎?幾位掌柜,我請你們來可不是吃干飯的,若是叫我抓住你們幫著外人欺瞞侵占我們顧家的產業……”
嚇得幾個先生一激靈,連聲道:“老夫人明鑒!我們都是正經做賬的,靠這門本事吃飯的,哪里敢犯這等大不韙的錯處?”
里頭也有膽子大的,瞥了一眼秦招月,忍不住開口道。
“真要說起來,其實倒是少夫人的嫁妝里頭,好幾處鋪面都歸算到了顧家的產業里……”
話未說完,就被旁邊的人狠狠搡了一把胳膊,他立刻識趣地閉上嘴。
秦招月未錯過孟知意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也只當沒聽見一般,淡淡開口道。
“若是無甚問題,正好讓幾個先生帶著去蓋了公章,到商會做個見證,日后這所有的產業便連著中饋的鑰匙,一齊交到婆母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