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晨不滿的撅著嘴,小聲嘟噥。
“母親一離家出走,父親就急得像丟了蛋的雞,就差跪下了,哼,敢做不敢認!”
孫夫人笑罵,“瞧瞧這皮猴子,真真是口無遮攔,母親的這點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全被你翻出來了。”
許知意笑著看她們斗嘴,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
見她又哭了,孫夫人心疼的一把將人摟進懷里,連聲安慰著。
“哎呦,哭得母親的心都跟著碎了,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是因為那個叫裴北北的吧?你看我今天怎么教訓她!”
說罷,站起身,使勁往上擼了擼袖管。
“安王也是個沒主見的,容那裴北北小住幾日得了,這還住上癮了!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母親今日非得替你好好出口氣。”
許知意笑著將孫夫人拉坐到床上,輕咳幾聲。
“母親誤會了,女兒并未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就是淋了雨,著了風寒,養幾日也就好了。”
她微微側頭,透過半開的窗格往外瞧。
一場秋雨一場寒,滿園花草一下就凋零了大半,枝頭的葉子稀疏的在風中顫抖。
小廚房的煙囪冒著淡淡的炊煙,粗使的丫鬟們正在清掃青石地面。
“我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幸好都過去了,我有你們,往后一定會很幸福的。”
孫夫人覺得她話里有話,但也沒有多問,只欣慰一笑。
“是啊,夢只是夢,醒了便都忘了吧。”
可是啊,她們不知道,那場噩夢里,她和未出世的孩子灰飛煙滅。
她仿佛還能聞到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愧疚的看一眼惴惴不安的浮生。
“對不起浮生,嚇到你了吧?我可能是魔怔了,真的不關你的事。”
浮生跪倒在她的床前,未語淚先流。
“王妃,奴婢說過了,會一直一直陪在您身邊!嗚嗚,您可嚇死奴婢了,若是您醒不過來了,奴婢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你替我梳頭吧,躺了幾天,骨頭都酥了,想出去轉轉。”
浮生趕忙用袖子擦去眼淚,咧開嘴。
“好,奴婢替您梳個最漂亮的發髻。”
孫夫人怔了怔,定定看了許知意好一會。
“知意,要是真的與安王過不下去了,就與母親說,你是個好的,又年輕漂亮,到時母親重新替你尋個俊俏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