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璽只看了一眼,沒動。
這個時候,餐廳門又被撞開。
江北提著個老頭的后領(lǐng)走進(jìn)來,那老頭只穿件松垮的花睡褲,上身光溜溜的,滿是褶皺的肚皮隨著腳步晃悠,嘴里還嘟囔著。
“誰啊……擾老子喝酒……”
一餐廳的人靜若寒聲,沒人敢說話。
礦長臉都白了,一直給他使眼色。
老張話沒說完,眼一抬看見滿地狼藉,尤其是礦長臉上的血和大家手里的槍,這才反映過來。
老張的酒意瞬間醒了大半,目光落在礦上還在淌血的腿上時,腿一軟頓時癱在地上。
褲腰往下滑了滑,露出半截松垮的內(nèi)褲。
“這這是怎么了?”
“老張!鑰匙!”
礦長急得嗓子都劈了,沖過去想踹他一腳,又顧忌著韓璽,拖著受傷的腿,走了一半又硬生生停下。
老張一看這形勢,也不敢再多問。
手忙腳亂地在睡褲口袋里摸,摸了半天掏出個銅鑰種匙,鑰匙鏈上還掛著個小葫蘆吊墜。
他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把鑰匙遞過去,指尖碰著韓璽的手時,像觸電似的縮了縮。
韓璽接過鑰匙,插進(jìn)鎖孔轉(zhuǎn)了半圈,“咔噠”一聲輕響,盒子開了條縫。
他只掃了一眼里面的東西,直接合上盒子揣進(jìn)懷里,站起身時,椅腿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礦區(qū)的賬,設(shè)備,還有那些沒運(yùn)走的貨?!?/p>
他頭也不回地對江東說,“天亮前理清楚?!?/p>
江東點(diǎn)頭應(yīng)是,目光掃過韓朔那群人,眼神里帶著警告。
韓璽看了眼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鄧修霖,鄧修霖這才的懶懶的掀起眼皮,抬腳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走出餐廳時,外面的風(fēng)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月亮從云里鉆出來,照著滿地的碎石,像撒了一地碎銀。
身后餐廳里,韓朔的人看著他們消失在夜色里,終于有人敢大口喘氣,卻沒人敢說話。
他們都清楚,從韓璽扣下扳機(jī)的那一刻起,這片礦區(qū),早就不是韓朔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