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一頭霧水,心說:“什么鬼,行為藝術?”
血族生來就這樣,好比雞打鳴狗吃屎,破除個什么?找地方吊死然后重新投胎?
“呃……”她想了想,委婉地說,“聽起來是個專業(yè)水平走到我前面的人。所以‘來找我’是什么意思?去哪找,找誰?”
“那就是對我的測試了。”邁卡維幾不可聞地說。
潛入者是一個混跡在尾區(qū)黑市的天賦者,多年來行蹤飄渺,黑市上甚至沒有這種隱匿型天賦的信息。鎖定潛入者,是測試邁卡維對尾區(qū)、特別是尾區(qū)地下世界的掌控程度。
能否立刻發(fā)現(xiàn)信、能否迅速補上監(jiān)控漏洞,判斷潛入方式,是測試邁卡維的反應速度。
通過信件里短短兩句提示,猜出寄信人身份和藏身之地,聯(lián)系上對方,是測試邁卡維的智力和對摩羯洲整體局勢的理解。
“前一陣子有個姓費雪的小子來過,背區(qū)那家的,”邁卡維輕輕捻著指尖的頭發(fā),“自稱他的校友,拿著他的推薦信……跑來說些效忠之類的蠢話,應該是那貨帶來的。”
“小可愛”集團聽著土,但占據(jù)了整個摩羯大陸上超市便利店的折扣區(qū),醫(yī)生不是這種便宜貨的消費者,但聽還是聽說過的。
“啊?”她莫名其妙,“賣快餐的來找你?想當軍需供貨商嗎?”
樸實的背區(qū)老農還能搞出這種花樣?
“當然不是,”邁卡維淡淡地說,“沒猜錯的話,是‘沉默’家的變色龍。”
醫(yī)生愣了愣:“嫉妒之蛇啊……難怪了,在這方面,他們家確實應該是了解最多的。”
截至目前,她沒有聽說沉默家族對于“神智”這個領域有什么大進展,但這也不好說,嫉妒之蛇從不分享,保不齊一代又一代的“寄生”們已經搞出了專門針對血族神智的秘密武器。
“如果是‘沉默’,我可能沒法給你有用的建議。”醫(yī)生嘆了口氣,“我也想知道他們的研究進展啊……而且他家本身就是一團墻頭草似的散沙,站什么立場的都有,很難說這是橄欖枝還是誘餌。”
你要和毒蛇打交道嗎?
是為了權力,還是為了別的?
邁卡維沒再就這個話茬說什么,低下頭,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掌心的發(fā)絲,忽然輕聲問醫(yī)生:“安娜,你會做干花嗎?”
“哈?”
“……人的頭發(fā)可以像干花那樣保存嗎?”
脫水脫色后烘干,就能讓稍縱即逝的花草永生,不過這是個細致活,兵荒馬亂的路上,大概也只有加百列有耐心一根一根地挑,手工處理。
烏鴉放下“寄生”先生的手機,手很欠地從加百列精心擺的干花束里薅出一根,塞進自己筆記本里當書簽。
手機里的加密郵箱里,躺著一封頭天收到的郵件,來自席卷了尾區(qū)的“風暴”。
邁卡維來信很簡短,就一句話:“你想要什么?沉默家想要什么?”
感謝“寄生”,大概是想釣一釣邁卡維,還沒回,解釋權這不就落到他手里了?
這會兒沒人打擾他,驛站長方才機智地給眾人表演了一通“一秒虛弱倒地氣如游絲”,使用浮夸的“病遁”大法脫離戰(zhàn)場,把被誆沒了底褲的艾瑞克一個人留下面對霍尼長老的疾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