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故事里,可以扮演璃月人母親這個角色的醫者,已經死去多時。
他對一個死者生了執念。
很久以前。
他認得我這張臉。
他的好感度是被身份認知問題所劈開的,而我實在是想不起,這位到底是個誰。
「他認識你時你已經死了。」
「我想起了達達利亞。」
潘塔羅涅的好感度與達達利亞是相反的,他對死去的人好感度高,對活著的人,看樣子是看臉移情的。
這又確實非常璃月,在附近等我的向導鐘離也是這么個章程。
看起來這位九席,人不在璃月,心還停留在璃月,懂得追逐一下璃月剛出的新風尚。
又很輕松的跟執行官們合了群,拿捏了執行官們的刻板印象。
不愧是大商人。只要想做,就可以做到。
我這么一個新來辦理業務的客人不多時也成為北國銀行的長期客戶,他用優惠政策讓我輕而易舉完成了這個轉化。
看起來,這是這位執行官為我設下的籠子,我跳了下去,正是對他的不設防。
在辦理業務的過程中,我就是一個老實的沒有半點心機的香水商人,靠著誠實打下了一片家業,他問的彎彎繞繞,我回的直不楞登。
就這,這位還能笑瞇瞇的跟我說璃月這邊風光好,擁有深厚的歷史底蘊,各地都說了說,顯得放在其中的絕云間不太起眼。
他是位商人,血液里流淌的是黃金融成的財富,是面善心黑的資本家,這等人,感情是感情,利用是利用。
此次在他的職業生涯里,大抵是可以稱得上心慈手軟的。
93
執行官里真正能稱得上道德比較健全的人不多,潘塔羅涅不是其中一位,他站的是喪良心的那一批的。
這世上,有光明正大掙到的摩拉,但操控別國經濟試圖顛覆摩拉的經濟體系,使從璃月流淌出來的黃金血液徹底斷流的商人,他不可能是一直都“光明正大”的。
他是璃月生養的一條毒蛇。
沒被至冬的冰雪凍斃,反而蟄伏了下來,到如今,自覺身強力足,便在故土游離,尋求可以讓璃月一擊斃命或是慢性死亡的破綻。
眼下,正在我的身上尋求一些他認知里的人神的影子,利用心分明升起了許多次,看著我的臉又總是會消散絕大部分。
我在璃月第二個能刷臉的人。
非常有耐心的給我喂飯的人,不似鐘離,鐘離買東西不講價,數千年沒帶過摩拉,乍然在人的國度里做一個人,十次里有三次是要將賬單寄給往生堂的。
潘塔羅涅不會忘記摩拉,他永遠不會忘記,正如他不會忘記隨身帶著那個被歲月浸潤出來幾分貴氣、好像價值不菲的木雕神像。
啊對,這方面他也隨了鐘離,喜歡開門見山的說“我對你的善意,只是因為你的臉”。
啊對,他也有一個妻子,早亡,與他緣分太淺,他便雕刻了這個木雕當做紀念。
我正在吃他請的飯,看著自己的臉出現在一個木雕上,木雕又擺在了桌上,跟我對望。
我剛見面看他身上氣質微妙,仿佛喪妻多年的鰥夫,合著他喪的妻是我。那確實早亡,都死了幾千年了,不知道那時候他有沒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