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當是沒醒,闔眼入眠的時間內(nèi),在聽伐難的訴說。她不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業(yè)障已經(jīng)成了實質(zhì)化,讓她行止坐臥都有不詳。
此刻,她匍匐在我身上,連帶著千絲萬縷的業(yè)障一同纏繞,我的耳間是倒灌進來的聲音,朦朦朧朧,渺遠得不知是悲切還是什么。
“你讓我不要死。”
全然不顧我有沒有相關(guān)的記憶,是不是她所認為的那些人,水夜叉難以控制而顯化的尖利指甲抓在了木板上,聲音理應是刺耳的,我聽著又是隔了一層厚紗。
只喃喃:“你讓我不要死……”
我沒這么說過。
我說的從來不是讓他們不要死,只是在費心費力的撈了一堆魔神后,對我身邊的魈說了一句:“你們身上的業(yè)障減輕了嗎,他們都活了。”
他點了點頭,手依舊捏緊著槍,身體緊繃,大有魔神有所異動就刺過去的架勢。
非常的兇,連他臂膀上青色的紋路都瞧著像是立體的。
我向他招了招手,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魔神,身體卻很自覺的走到了我的手邊,是一個可以隨時保護我的距離,也是一個方便提槍去刺的姿勢。
“讓我仔細看看。”
仔細看看的結(jié)果是他身上的業(yè)障確實消減了,但還是不多,比我待在他們身邊還不如。
有用,只有一點用。
我以為會好一點的,結(jié)果業(yè)障這玩意兒是實時了又沒實時,看樣子不是魔神活了就能解決的問題。
積重難返。
臨到死前還要操心這種事,我也嫌煩,拍了拍夜叉的手臂,說:“不太行,我只能說一句沒什么用的,好好活著了。”
“有用。”
“欸?”
“很有用。”
我當他是會說話。
沒成想,他不止是會說話,是實打?qū)嵉膶嵺`派,夜叉?zhèn)兌际恰7ルy身上業(yè)障都外顯,絕云間都不能常待的情況,還堅持著活了下來。
其他幾位,情況跟她大差不差的,也一個沒事,非常頑強的活了下來,還保持著神智清醒。
神智清醒的,說出了“業(yè)障它們也在等你。”
人生在世,有這樣一個癡心的,其實已經(jīng)足夠。我的意思是,這個璃月我可以不去嗎?